“父王……”元澈不知何时醒了,他拉了拉我的衣角,“父王,你怎么不睡?”
我看着他酷似卿晚的眼睛,心中酸涩无比,将他抱进怀里。
“元澈,”我声音嘶哑地开口,“帮父王一个忙,再……再听听母妃在想什么?”
我必须知道,靖远王的人,动手了没有。
元澈似乎也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崩塌,他乖巧地靠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他小小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父啊——!”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放声大哭,“父王!母妃好怕!好多……好多坏人闯进去了!他们拿着刀!母妃……母妃被抓住了!”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他们说什么?!”我抓着元澈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元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尽全力喊出那句诛心之语:“他们说……他们是靖远王的人!他们说……要拿她来换父王的命!”
5
“轰!”
元澈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父王!母妃心里好乱!她……她在想,靖远王是谁?为什么要抓她?她……她还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不要她了……”
元澈哭喊着转述的话,字字句句,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心腹大将秦峰一身戎装,盔甲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他单膝跪地,声音急切如火。
“王爷!宫中传来消息,靖远王以‘清君侧,诛国贼’为名,率三千私兵,包围了皇宫!太后……下了懿旨,要您立刻交出兵权,入宫领罪!”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靖远王的两路棋,同时落子。
一边,是在江南被掳为人质的苏卿晚。
另一边,是在京城被围困的小皇帝。
他就是要逼我,逼我陷入这忠义不能两全,情义无法兼顾的绝境!
“王爷!我们怎么办?京畿大营的兵马还未完全归心,此刻若是强攻,胜负难料!”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不,这不是死局。
靖远王千算万算,算不到我有一个能洞悉千里的“眼睛”。
这个别人眼中的死局,恰恰是我破局的唯一机会!
我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所有的慌乱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冷静到极致的杀意。
“秦峰听令!”
“末将在!”
“你即刻持我王令,前往京畿大营,调动‘玄甲军’!对外宣称本王已带兵前去平叛,引蛇出洞。你则率主力,从密道杀入宫城,与禁卫军里应外合,将叛军一网打尽!”
秦峰大惊:“王爷!您的计策虽妙,可您要去哪儿?”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句。
“我去江南,救我的王妃。”
“王爷,不可!”秦峰失声惊呼,“这是靖远王的圈套啊!”
“我知道。”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玄影!”
“属下在!”
“备最好的快马!召集‘影卫’三十六骑!半柱香后,我们出城!”
我看着京城皇宫的方向,又望向遥远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