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向导也跟这案子沾着边，这趟行程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们的行李堆在旁边，除了登山包和换洗衣物，全是专业设备：马凯带了三台摄像机，有两台能拍夜视；李娜的录音笔是军工级的，抗零下四十度低温；霍岚还塞了两台无人机，说要拍鹰嘴崖的全景。
我自己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三年来搜集的资料——九人的路线图、当年的天气预报、还有那份被我翻烂的“5801项目”残缺档案。
从哈尔滨坐高铁到牡丹江，再租了两辆越野车往黑龙山开。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平房，最后连手机信号都没了，只剩茫茫的雪地和光秃秃的树林。
霍岚坐在副驾，手里一直翻着那个旧牛皮本，偶尔指着窗外跟司机说：“前面岔路口往左边，按当年地质队的路线走。”
两天后，我们到了离鹰嘴崖最近的“龙窝镇”。说是镇，其实就一条主街，两边的木屋都挂着红灯笼，烟囱里飘着白烟，街上没几个人，只有两条土狗在雪地里追着玩。
我们住在镇东头的“老张家客栈”，老板娘张婶见我们扛着这么多设备，眼睛都亮了：“你们是来拍纪录片的？鹰嘴崖那地方可邪乎，冬天没人敢去——去年有个大学生偷偷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霍岚放下行李就拉着我们去镇西头的杂货店，说是买补给，顺便打听情况。杂货店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叫赵大爷，正坐在火炉边抽旱烟。
霍岚把牛皮本递过去，指着里面的老照片问：“赵大爷，您见过这九个人吗？1959年进鹰嘴崖的地质队。”
赵大爷眯着眼看了半天，手里的烟杆“当啷”掉在地上，赶紧摆手：“不行！鹰嘴崖有‘山鬼’，冬天去要被勾魂的！这九个人我见过，当时他们在我这儿买了两箱饼干，说要去测地质。结果没半个月，就传来消息说人没了……从那以后，每年冬天林业站都派护林员封山，谁敢去就扣谁的身份证！”
“山鬼是什么样的？”李娜悄悄打开录音笔，声音放轻了些。
赵大爷往火炉里添了块柴，压低声音：“三十年前我跟我爹去鹰嘴崖附近砍柴，见过一次。雪地里站着个黑影，比松树还高，没有脸，走过去的时候，雪都冒着黑烟。第二天再去，那片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就剩几滩黑印子，踩上去还烫脚。”
霍岚皱了皱眉，转头跟我们说：“就是当地的传说，不用当真。咱们要找的是真相——我爷爷当年参与过5801项目，这案子跟他有关，我必须查清楚。”
我心里一动——原来霍岚的动机不只是拍纪录片，还有家族渊源。马凯举着摄像机拍了段赵大爷的特写，嘴里念叨着：“这老爷子的表情太到位了，剪进纪录片里肯定能抓眼球。”
老王站在旁边没说话，脸色比刚才更差了。走出杂货店的时候，他拉了拉我的胳膊：“陈默，你那档案里，有没有提过‘黑印子’？”
我摸出手机，翻出存档的档案照片：“还真有。上面写着1959年搜救队在营地附近发现过三滩黑印子，检测出辐射超标三倍，当时以为是地质队带的仪器漏了，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