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或者我的。”我低声自语，手指却敲下了另一行字：
“你说呢？放火犯。”
楼下，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哒”。
像是后院篱笆门被风吹开，又像是……有人用极其小心的手法，撬开了厨房那扇不太常用的窗户插销。
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恐惧果然能催生勇气，或者说，愚蠢。
我放下手机，没有回复那条必然陷入疯狂追问的信息。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边，关掉了屋里唯一的壁灯。
黑暗温柔地拥抱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香烛的残味、冰柜的冷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个活人的、急促的喘息声。
她从厨房进来了。脚步放得极轻，但在过分寂静的房子里，像猫一样清晰。
游戏继续。
我的指尖，缓缓抚过藏在睡袍口袋里的东西——那把他收藏的、开信刀一样纤细锋利的匕首。
真遗憾，亲爱的。
你没能亲眼看到，你挑选的盟友，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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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成了我最好的披风。我屏住呼吸，听着那细微的、踮着脚尖的声响穿过楼下客厅，摸向楼梯。她对这房子的布局似乎并不陌生。当然，相册里那张在我卧室的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来了。来确认？来灭口？还是想来拿走可能牵连她的证据——比如，这部该死的手机。
我的指尖冰冷却干燥，稳稳地握着那柄纤细的匕首。它贴着我大腿的皮肤，传来金属特有的冷静。
楼梯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她上来了。
一步。两步。她在犹豫，在分辨方向。灵台那边冰柜的嗡鸣，像是一个黑暗中的路标。
我的心跳平稳得不可思议。这场游戏压抑了太久，此刻终于图穷匕见，反而有一种病态的解脱感。
她摸到了书房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向卧室。她的影子被窗外微弱的光拉长，投在走廊的地毯上，像一个扭曲的幽灵。
就是现在。
在她的一只脚刚跨进卧室门框的刹那，我动了。没有预兆，像从阴影里扑出的猎食者，左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右手的匕首冰凉地贴上了她的脖颈大动脉。
“别动。”我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喷在她瞬间僵硬的耳廓上，“也别叫。除非你想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感觉到她整个人剧烈地一颤，喉咙里发出被堵住的、呜咽般的吸气声。她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气和一种廉价的香水味。
我捂着她的嘴，将她拖进卧室深处，远离门口。她的力量在我意料之外地小，几乎没怎么挣扎，只是浑身抖得厉害。
“手机在我这里。”我贴着她耳朵，继续用那种冰冷的、几乎是亲昵的语气说，“照片拍得不错，尤其是最后一张，构图很好。”
她呜咽着，试图摇头。
我松开捂着她嘴的手，但匕首依旧紧贴她的皮肤，另一只手迅速打开了床头一盏光线幽暗的壁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脸。惨白，满是泪痕，眼妆花得一塌糊涂，比葬礼那天更加狼狈不堪。她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赤裸裸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你放的？”我拿起他的手机，晃了晃屏幕上的信息，语气轻柔得像毒蛇吐信，“说说看，怎么放的？细节呢？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