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不用客气。”
温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脱的怜惜。
“我看了你的病历,宋小姐,你……受苦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一句“受苦了”,又怎能概括我这三年非人的生活。
“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外面的事,暂时不用管。”
温屿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我。
我确实需要空间。
离开傅九渊,离开那个囚禁了我三年的牢笼,我需要重新呼吸。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温屿是个很好的医生,也是个很好的听众。
他从不过问我的过去,只是每天陪我说说话,带我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散步,用最专业也最温和的方式,帮助我恢复身体和心理的创伤。
我从他口中得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林悦冒名顶替、意图谋杀亲姐、侵占财产的丑闻,成了京圈最大的笑话。
傅家也因此受到了牵连,傅九渊更是成了所有人眼里的识人不清、虐待真爱的蠢货。
据说,他疯了一样地找我。
他动用了傅家所有的力量,几乎把整个城市翻了过来。
可我所在的这家疗养院,是温屿的私人地盘,与世隔绝,傅九渊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来。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基本康复了。
气色也好了很多。
这天,我正在花园里看书,温屿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好。”
他坐在我对面,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他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握着书页的手,紧了一下。
“他跪在疗养院外面,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温屿看着我。
“你想见他吗?”
我摇了摇头。
“我不想。”
“好。”
温屿没有再劝。
可我没想到,傅九渊的偏执,远超我的想象。
他进不来,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座望妻石。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日晒雨淋,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大门外。
疗养院里的人都在议论。
说那个天神般的傅家九爷,为了求一个女人原谅,连命都不要了。
我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又过了两天,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温屿找到我时,我正在画画。
“他发高烧,晕倒了。”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被傅家的人接回去了。但是……他留了样东西给你。”
温屿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
我没有接。
“扔了吧。”
“我觉得,你还是看看比较好。”
温屿把盒子放在我面前的桌上,然后离开了。
我看着那个盒子,许久,还是伸出手,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枚戒指。
一枚用一整颗粉钻雕刻成的玫瑰花戒指。
是我十八岁那年,指着杂志对傅九渊说,好漂亮,以后谁送我这个,我就嫁给他。
那时的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好,等我赚够了钱,就给你买。”
现在,他把它送来了。
连同他迟到了三年的深情。
可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盖上盒子,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向温屿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