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璐笑了一下。
今天就去网点，身份证带着。
她翻到第二页。
证据清单模板，聊天记录要原图原时间，消费流水要导出电子账单。
许棠把手机拿出来，屏幕解锁的声音轻到几乎没有。
她打开昨晚的备忘录。
限额，香水，争吵，记录。
赵璐扫了一眼。
很好，但还不够。
她在纸上写下三行。
门禁截图，定位轨迹，语音保全。
许棠低声嗯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雨后阳光从对面写字楼的玻璃上滑下来，亮得像一张新的纸。
第三页是租房清单。
押一付一还是押一付三，合约看谁的名字，是否能装智能门锁，是否接受临时访客。
赵璐把重点用红笔标出来。
你先找短租，离我近一点，我有事能随叫随到。
许棠抿了一口温的拿铁。
杯壁的热气贴了贴她的嘴唇。
第四页是报名表。
财务中级的考试时间和报名入口，左下角贴了一个二维码。
赵璐把手机递过来。
扫码，别犹豫，你早就该上去了。
许棠笑了一下，笑意不明显。
她举起手机对准二维码。
屏幕上跳出了表单。
姓名一栏她打得很慢。
像是在把一块沉的石头放回自己的胸口。
第五页是一张小小的名片。
沈槿，律师。
赵璐用指尖敲了敲名片。
沟通留到她在场，短信和电话都可以，但重要的事情写邮件。
她的语气很平静。
像护士在告诉你拆线的时间。
许棠把名片塞进手机壳后面。
那里原本夹着一张小超市积分卡。
赵璐把最后一页翻出来。
生活小账本模板。
收入，固定支出，流动支出，情绪支出。
许棠停了一下。
情绪支出是什么。
赵璐看着她。
今天这杯拿铁，明天一束花，下周一次咨询，全部都算。
她顿了顿。
活着本来就要花钱。
许棠点头。
她把黑笔还过去。
赵璐忽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我知道你会难过，但你要练习把难过放进格子里。
她笑了一下。
不影响你走路。
空气里飘着烘豆的味道。
许棠把文件归好。
她把文件袋抱在臂弯里。
像抱着一盏小小的台灯。
他们离开咖啡馆。
街上还有没干的水坑。
阳光落进去，像有人在水里铺了锡纸。
去银行的路不长。
网点里排队的人不多。
她取号，坐下，握着身份证。
指尖有一点汗。
叫号的电子音在头顶响起。
她站起来，走过去，报上姓名。
柜员的笑容礼貌而标准。
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新开账户，开卡，手机银行同号绑定。
柜员敲键盘的声音很轻。
像一阵不带感情的雨。
打印机吐出两张纸。
她在划线处签字。
字迹稳得出奇。
卡片从柜员手里递过来。
塑料壳反着光。
许棠把卡放入钱包。
钱包有两个夹层。
一个是过去的，另一个是现在的。
她把两个夹层轻轻合上。
出去的时候，赵璐问她。
饿不饿。
不饿，想赶回去把工资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