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教授？是，是，我……我没有，我怎么会为难陈院长的关门弟子呢……啊？不是，我未婚夫吴扬他……」
林薇薇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显然，电话那头的周文海，挨了陈院长的训。而周文海又把这股邪火，撒在了她身上。
她挂了电话，再看我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从鄙夷变成了忌惮和困惑。
她大概想不通，一个保洁员，怎么能惊动院长，还能让她的导师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
她不敢再叫嚣，但也不肯道歉，只是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算你狠！」然后踩着高跟鞋，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我面无表情地拖干净地上的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林薇薇对一个保洁员尚且如此，对我那个性格温吞、不懂反抗的儿子，又会是什么嘴脸？
而那个周文海，迁怒的速度如此之快，可见平日里的作风。
看来我这趟，没有来错。
2.
傍晚，我刚清理完最后一间病房的垃圾，就看到吴扬拖着疲惫的脚步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
他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白大褂也皱巴巴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阿姨，辛苦了。」他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
我心里一疼，面上却只是点点头：「你们也辛苦。」
他靠在墙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被压扁的饼干，撕开就往嘴里塞。
我皱眉：「还没吃饭？」
他苦笑一下：「周教授让我整理一份二十年的心外科手术数据报告，明天一早就要，我刚做完。」
二十年的数据？一夜之间？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工作量，这是蓄意的刁难。
「你女朋友呢？」我状似无意地问，「她不陪你？」
提到林薇薇，吴扬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替她解释：「薇薇她……她最近也很忙，周教授很看重她，交给她一个很重要的课题。」
真是个傻小子。
我刚想说点什么，林薇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她换下了一身白大褂，穿着一条精致的连衣裙，妆容明艳，和吴扬的憔悴形成了鲜明对比。
「吴扬，你还磨蹭什么呢？不是说好今晚陪我去参加赵公子的派对吗？」她一开口就是不耐烦的质问。
吴扬站直身体，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薇薇，我今天太累了，报告刚做完，我……」
「又是报告报告！你就知道你的破报告！」林薇薇尖声打断他，「你知道赵公子是谁吗？他爸是瑞康医疗的董事长！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两张邀请函，这是多好的人脉拓展机会，你懂不懂！」
她说着，目光落在我身上，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刻拉着吴扬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还跟这种人站在一起？一身细菌，也不嫌晦气！」
吴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薇薇，别这么说，苏阿姨人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