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保洁的身份潜入亲儿子所在的医院，只为调查他被导师霸凌的真相。
刚拿起拖把，一个女医生就踢开水桶：老东西，别在这碍眼，给你三百块去把我的车擦了。
我低声解释：这是我的工作区域。
她嗤笑：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周教授的得意门生，我未婚夫吴扬更是医学泰斗陈院长的关门弟子，再敢顶嘴，我让你和你的饭碗一起滚蛋！
吴扬不就是我那个倒霉儿子吗？
我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只问一句：
陈院长，你徒孙要砸我的饭碗，这事你怎么管？
1.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陈院长老成持重、永远波澜不惊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
「苏老师？您……您在哪儿？」
我拎着被踢翻的水桶，看着地上蔓延开来的水渍，平静地回答：「在你医院的心外科，当保洁。」
穿着白大褂的林薇薇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她大概以为我是在给哪个工头打电话求饶。
「我徒孙……」陈院长在那头喃喃自语，显然在消化这个信息量巨大的消息，「吴扬那小子……的女朋友？」
「对，」我看着林薇薇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她说，她是周教授的得意门生，吴扬是你的关门弟子，所以她能让我和我的饭碗一起滚蛋。」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着怒气的闷哼，还有椅子被猛然推开的声音。
「苏老师，您别动，我马上过来！」
「不用，」我拒绝了，「你过来，我这戏还怎么唱下去？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耀武扬威的。」
我是为了我那个傻儿子吴扬。
三个月前，一向报喜不报忧的他，在一次视频通话里，我无意中看到了他手背上一块触目惊心的烫伤。他只说是自己不小心，但我从他一闪而过的眼神里，看到了委屈和疲惫。
我曾是国内最顶尖的心外科医生，后来退居二线做了医学院的教授。对于医院里那些腌臜事，我见得太多。我怀疑吴扬被他的导师PUA，甚至霸凌。
所以我办了提前退休，通过陈院长的关系，悄无声息地以保洁员「苏晚」的身份，进入了这家医院。
「那……您想我怎么做？」陈院长的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但恭敬之外，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看着林薇薇已经开始不耐烦地用高跟鞋点地，淡淡地说：「先给我解决眼前的麻烦。另外，给我一份周文海教授手下所有实习、规培医生的名单和资料，尤其是吴扬的。」
周文海，就是林薇薇口中的周教授，也是吴扬的直属导师。
「明白！」陈院长答得干脆利落。
我挂了电话，重新拿起拖把，准备先把地上的水渍处理干净。
林薇薇见我打完电话还敢动，柳眉倒竖：「老东西，你耳朵聋了？我让你去擦车！」
她以为我刚才的电话是虚张声势。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不耐烦地接起，下一秒，那张嚣张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的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