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同志?”
高建国也认出了她,脸色沉了下来。
林夏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
一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快哭的女人,总不好再发作。
高建国的不耐烦凝固在脸上。
“行了,下次走路看路。”
他说完,推着车就要走。
“高同志!”
林夏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里面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高建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求你,离小雅远一点吧!”
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充满了哀求。
“她和卫东哥是从小的感情,现在卫东哥为了她,正求我爹给他办工作,说好了等工作一到手就娶她……”
她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却把信息传递得清清楚楚。
高建国的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林夏仿佛没有察觉,自顾自地往下说,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我……我没关系,真的。只要他们能幸福,我怎么样都行。”
“我就是怕……怕你陷得深了,到时候受伤害。”
她把一个被丈夫和闺蜜双重背叛,却还善良到为“情敌”着想的愚蠢女人,演得入木三分。
每一个字,每一滴泪,都精准地砸在高建国那颗高傲的心上。
他不是被欺骗了。
他是被当成傻子戏耍了。
还是被两个乡下的泥腿子。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冲上他的头顶。
林夏看着他脸上青白交加的神色,看着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她知道,火已经点起来了。
高建国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良久,他猛地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那背影,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狠戾。
林夏站在原地,任由胡同里的穿堂风吹干脸上的泪痕。
接下来,就该看一出好戏了。
林站长坐在炕沿上,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的边角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但中间那个鲜红的印章,却盖得端端正正,油墨饱满。
“拿着吧。”
他把信递给林夏,动作很慢。
“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
“卫东是个有本事的,你跟着他,爹放心。”
林夏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那个信封。
纸张的触感很粗糙,却承载着一个乡下人对未来的全部期许,沉甸甸的。
她的指尖触碰到那个红章,那里还残留着父亲手掌的温度。
一滴液体毫无预兆地砸在信封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