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她热情地喊了一声。
周小雅闻声回头，看到是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亲热。
“夏夏，你咋也来县里了？”
“来扯点布。”
林夏的视线转向高建国，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和打量。
“这位是？”
“哦，这是高建国同志，刚回城的知青。”
周小雅介绍道，话里带着藏不住的炫耀。
林夏立刻对着高建国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高同志你好，我是林夏。”
高建国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林夏也不在意，她转头看向周小雅，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高同志，你可真有眼光。”
她开口，声音清脆，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们小雅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卫东哥都说，要不是喜欢上我我，他肯定就娶小雅了。”
这句话，说得天真烂漫，不带一丝杂质。
周小雅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想把胳膊抽出来，却被林夏死死攥住。
高建国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林夏捕捉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收紧了一下。
一个最重面子的男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看上的女人，是别人挑剩下的？
哪怕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也足够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
林夏的目的达到了。
她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借口要去布料柜台，转身离开了。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审视的、带着不悦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背上。
回到赵家，天已经擦黑了。
赵卫东正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看到她回来，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回来了？”
“嗯。”
林夏把新扯的蓝印花布放到他面前。
“你看，这布料给你做件褂子正好。”
赵卫东捻了捻布料，还算满意。
“让你受累了。”
他难得说了句客气话。
林夏顺势在他身边蹲下，帮他捶着腿。
“卫东，我今天去县里，听人说现在城里工作可不好找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爹那个推荐信的事，你可得催催。机会难得，错过了就没了。”
这番话再次熨帖了赵卫东的心。
他享受这种被妻子全然依赖和崇拜的感觉。
“知道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他拍了拍林夏的手背，一副尽在掌握的笃定。
“等信一到手，我就去城里打点。你就安安心心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
林夏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乖巧得没有一丝脾气。
赵家母子见她如此“懂事”，对她那点最后的防备也彻底卸下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隔了两天，她算着时间，又去了一趟县城。
这一次，她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守在了武装部大院的胡同口。
傍晚时分，高建国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从里面出来。
林夏立刻冲了出去，像是没看到他，直直地往前走，眼看就要撞上。
高建国猛地捏住刹车，车轮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你没长眼睛？”
他的斥责脱口而出。
林夏像是被吓到了，后退两步，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慌。
当看清是高建国时，她的惊慌又变成了委屈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