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
“所以？”
“思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能不能……请你偶尔过来看看她？”
我还没回答，陆思瑶先炸了。
“我不用她管！陆承安你什么意思？你找个女人来监视我？”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是怕我把房子点了，还是怕我死在家里？”
“思瑶！”陆承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瞬间弱了下去。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陆思瑶眼圈红了，“你巴不得找个人来代替妈妈，代替我，把我们都抹掉！”
她说完，转身跑上了楼。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陆承安。
“对不起。”他又说。
这是他最常说的三个字。
“让你看笑话了。”
我站起身，收拾着碗筷。
“支教什么时候走？”
“后天。”
“我知道了。”我擦干手，“我会过来看看她。不是因为你的请求，是因为我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我离开陆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二楼的窗户亮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那个女孩，现在正在自己的壳里，舔舐着谁也看不见的伤口。
车开出小区，我的手机响了。
是前夫周宴。
阴魂不散。
我直接挂断。
他立刻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我烦躁地接起：“有事？”
“知知，别这么冷淡。”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虚伪笑意，“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还是个教授？”
“跟你有关吗？”
“当然有关。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还是关心你。别被人骗了，现在很多男人专骗你们这种……失婚妇女。”
他特意加重了“失婚妇女”四个字。
恶心。
“周宴，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卑劣，那你成功了。”
“知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装出受伤的语气，“我只是怕你吃亏。林晚还说，改天想约你一起吃个饭，大家毕竟认识一场。”
林晚，他的现任。
那个在我还没离婚时，就用小号视奸我所有社交动态，模仿我的穿衣风格，甚至在我常去的咖啡馆“偶遇”我，叫我“姐姐”的女人。
现在，是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欣赏我的落魄吗？
“吃饭就不必了。”我冷冷地说。
“别这样，知知。”周宴还在演，“林晚她很善良，她只是……太崇拜你了，想和你做朋友。”
“崇拜我？崇拜我什么？崇拜我眼瞎了四年，嫁给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姜知，你别不识好歹！离了我，你算什么？”
“我算什么，也轮不到你来定义。”
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离婚时的那些不堪和拉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周宴的PUA，林晚的绿茶语录，他父母的颠倒黑白。
一幕一幕，在眼前闪回。
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以为还是周宴换了号码打来，看都没看就想挂断。
屏幕上跳出的，却是陆承安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