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没有？那你来干什么！”姜瀚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狠狠塞进姜遵的怀里，“拿着！滚！以后别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他转身就走，步履飞快，好像多待一秒都是耻辱。
姜遵呆呆地站在原地，怀里揣着那沓带着儿子体温的钱。
那钱，烫得他心口发疼。
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
“老先生，请吧。”
他们的力气很大，不容反抗。
姜遵就这么，像一条流浪狗一样，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从他的金碧辉煌的世界里，粗暴地赶了出去。
第3章 那个姑娘，叫乔麦
被扔出写字楼的时候，姜遵摔了一跤。
膝盖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钻心的疼。
可这点疼，和他心里的疼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怀里那沓钱散落一地。
红色的钞票，被风吹得漫天飞舞。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弯腰去捡。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捡起一张，递给姜遵，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和鄙夷。
“大爷，钱拿好，别再丢了。”
姜遵的脸，烧得火辣辣的。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慌乱地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塞进口袋，然后像逃一样，离开了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破旧小区的。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六楼的家门口。
他摸出钥匙，手抖得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咔哒。”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探出头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叔叔，您回来了？”
姜遵认识她，是住他对门的邻居，叫乔麦。
一个很安静，也很勤快的姑娘。
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深夜回来，还能听到她屋里传来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
“嗯。”姜遵应了一声，低着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您……没事吧？”乔麦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您的膝盖流血了。”
姜遵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膝盖处，破了一个大洞，血和布料粘在了一起，看起来很吓人。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您等等。”
乔麦转身回了屋，很快拿出一个医药箱。
“叔叔，不介意的话，进来我帮您处理一下吧，不然会感染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
姜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乔麦的家，比姜遵的更小，也更简陋。
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墙角堆着成卷的布料，一台老式缝纫机摆在窗边，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还没吃完的泡面。
“您坐。”乔麦搬过来一张小板凳。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姜遵卷起裤腿，用棉签和碘伏，一点点清洗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怕弄疼他一样。
碘伏沾上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姜遵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儿子们，只会问他要钱。
而一个素不相识的邻居，却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为他清洗伤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