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才俊啊！听说他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
“他边上那个是他弟弟吧？叫姜浪，是个画家，长得真帅！”
姜遵的身体僵住了。
他鬼使神差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姜瀚和姜浪正站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被一群记者和名流簇拥着，意气风发。
新闻标题是：《瀚海传媒成功获得新一轮融资，估值突破十亿！》
十亿。
姜遵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原来，他们不是缺钱。
他们只是，不想要他这个爹了。
他默默地起身，离开了饭馆。
他没吃那碗面。
他怕自己会吐出来。
回到那个阴暗的小屋，他躺在床上，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绝望。
他想给儿子们打个电话，问一问，哪怕是吵一架也好。
可他翻遍了通讯录，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存他们的私人号码。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联系他。
他就像一个ATM机，只有在他们需要钱的时候，才会被记起。
现在，他没钱了。
他也失去了联系他们的资格。
他想去公司找他们。
第二天，他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CBD。
瀚海传媒的办公室，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
姜遵仰着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大楼，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他鼓起勇气，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
前台小姐看到他一身廉价的衣服，眼神里立刻充满了鄙夷。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我找姜瀚，我是他……”
“他爸”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怕说出来，会给儿子丢脸。
“没有预约，姜总是不会见的。”前台小姐冷冰冰地说。
“你……你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就说一个姓姜的老人找他。”
前台小姐不耐烦地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很快，她放下电话，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姜总正在开会，没空。您请回吧。”
姜遵不肯走，他就站在大堂里，固执地等着。
从早上，等到中午。
从中午，等到下午。
期间，保安过来驱赶了他两次，都被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挡了回去。
终于，他看到姜瀚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瀚儿！”姜遵激动地喊了一声，冲了过去。
姜瀚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神，不是惊喜，不是关切，而是一种极度的厌恶和恐慌。
仿佛姜遵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瘟疫。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姜瀚压低了声音，话语里满是责备。
“我……我想你了，来看看你。”姜遵搓着手，局促不安。
“谁让你来的！”姜瀚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压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身边那些眼神各异的下属和客户，一把将姜遵拽到旁边的角落。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会对公司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我跟你说过什么？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姜遵被他吼得懵了。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你看我什么？看我笑话吗？”姜瀚的表情有些扭曲，“我已经给足了你生活费，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给少了？非要闹到公司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