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下。
然后,一个低沉、威严,却又带着点……好奇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人在此啼哭,扰了地府清净?”
我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个穿着黑袍、面容模糊的高大身影。
阎王?!
我一时忘了哭,愣在那里。
阎王似乎被我的反应逗乐了,或者说,被我刚才那通饱含“真情”的哭诉打动了。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本王活了这么久,也见惯了生离死别、爱恨嗔痴。”
“但像你这般,为了一段忘年恋(他大概是这么理解的),哭得如此伤心,还真是头一回见。”
“人间竟有如此真情……”
我:“……”
您怕是误会了什么,但我不敢说。
阎王又道:“你与那老登,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着实遗憾。本王今日心情好,便许你一个愿,送你回去,如何?”
还有这好事?!
我眼睛一亮,赶紧点头:“我想回去!我要回去继承千亿遗产!”
阎王大手一挥:“也罢,便送你回那老翁年轻时,了却这段遗憾吧。”
眼前白光一闪,我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肥皂和淡淡的霉味。
这是哪儿?
我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房子,墙面斑驳,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掉漆的衣柜和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
墙上挂着一个老旧的日历,上面的日期赫然是——2990年7月15日(架空)。
我惊呆了。
2990年?!
我靠!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阎王那个老糊涂!
我跟他说的是回去继承千亿遗产,不是回去陪穷小子奋斗啊!
2990年的周旭川,哪有什么千亿遗产?
他这会儿怕是连第一桶金都没赚到,就是个连件新衬衫都舍不得买的穷小子!
我气得差点把台历摔在地上。
“吱呀——”
突然,房子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很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头发是乌黑的短发,略显凌乱,却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最重要的是他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清晰利落。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没有老年时的皱纹,眼神清澈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倔强……
像一匹年轻的、尚未被驯服的狼。
帅……帅得惊为天人!帅得惨绝人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把什么遗产、替身、委屈、气愤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这就是年轻时候的周旭川?!
老登,你年轻的时候居然长这样帅?!
我承认,我见色起意了。
周旭川显然没料到屋里会有人,看到我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我定了定神,迅速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既然阎王送我回来了,那我就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我……我是方悦。”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辜又可怜。
“我……我迷路了,看这房子没人,就想进来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