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晴空陡然压上了一层阴云。
他把脸不耐烦地侧向一边，蹙着眉很不高兴。
“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没有说话，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沉默地换下衣服，我没有再看他。
推开门一个人走入渐深的黄昏。
傍晚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夕阳染成一片昏朦的橙，雨雾里有一种凄凉的美。
我走在雨中，身后忽然传来一串急切的脚步声。
陆亦川喘着粗气一把紧紧地搂住了我。
“等结完婚我把手头项目放一放，带你出去散心。”
“你想去哪儿？马尔代夫？还是你一直想去的北欧？我都陪你。”
他搂着我的肩，声音放得那么温柔。
几乎让我恍惚。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他每次惹我生气，也是这般笨拙又真诚地哄我。
那时他的衬衫领口，只有阳光和洗衣粉干净的味道。
纯粹得像初夏的风。
可现在的他，身上却混杂着陌生香水和属于别人的甜腻。
就在昨晚，我偷偷打开他的电脑。
那个女孩有一个专属的文件夹，里面装满了她笑的、闹的、温柔的模样。
而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近半年来，几乎每一个晚上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吃的饭，一个人睡觉。
我以为他在忙，可能他只是在忙着陪那个女孩。
见我久久没有反应。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别闹脾气了，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笑了。
陆亦川，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行动力。
只是我从来不配让你做出改变。
雨越下越大，水珠顺着我的睫毛滑落。
“书妤，真的别闹了，”他声音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通牒。
“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等今晚的商务宴请顺利结束，我好好陪你。”
3
晚上的商务宴请是陆亦川的公司组织的。
设在城中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
这一次受邀的都是他们最重要的甲方。
我是其中一个主要甲方的代表。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陆亦川带着那个女孩粉墨登场。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谈笑风生。
那个女孩，一袭的白色曳地长裙缀着许多的小珍珠。
一看就是陆亦川的审美。
她如同影子般，紧紧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各种闲言闲语开始飘进我的耳朵。
“看，就是那个女孩……”
“陆总真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这架势真爱无疑了。”
“我知道她叫李茉茉，是半年前到他们公司的，听说受宠得很，升职比坐火箭还快。”
“嘘……小点声，那边那位……不是正主吗？”
我感到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带着探究和一丝怜悯。
我挺直背脊，脸上维持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
仿佛那些议论与我毫无关系。
女孩有意或无意地总往我这边瞟。
和我对上眼时，那眼神里总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不适。
年近五十的刘总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目光在陆亦深和女孩之间来回探索。
“陆总，这是你的新助理？真是年轻有为啊。”
陆亦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