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确信,他并不是我的忍生哥。
公主见到“我”回去兴奋无比,拉着他问东问西。
不出几日,她察觉不对:我不像以往那般克制有礼,反而对她热情似火,问起村子的事也是模糊其词。
她悄悄派人去查,很快带回焦黑的村碑、烧剩的残骨。她没有哭,只摆了一桌酒,把假扮的“我”灌醉。
她握着匕首,一刀一刀削下他的面皮,血溅在她的衣袖,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你不配用她的脸。”
公主为我立了碑,碑上只一行字:吾之挚爱许真。
碑前,她将成亲时的喜字裁了下来,大红喜字被风掀起一角,她把它轻轻铺在碑前,像替我盖上嫁衣。
她轻抚墓碑,喃喃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一直在她身边徘徊,看着她把余生都用来守着那片海,眼泪落不下来。
5 重生之机
再睁眼,我竟回到放榜当日。我仍着绯袍,胯下骑着骏马,手中御酒尚温。胸口还残留毒发的痛楚,耳边却已是锣鼓喧天。
我攥紧缰绳,指节泛白——既然老天给我重活一次,我便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仍去金銮殿谢恩,游街时仍被公主一眼相中,凭栏相望,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新科状元,可愿尚主?”
重来一次,她还是对我一见钟情。
这次,面对她率真的笑容,我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拒绝。
封赏宴后,我买通了狱卒,身披斗篷前往天牢。
阴暗甬道里,铁链哗啦作响,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充斥鼻端。
囚人多半靠墙蜷坐,呆滞的脸上浮着死气,有人喃喃念经,有人低声呜咽,更有甚者扳着手指数自己还剩多少时日。
最深处,我借着油灯看清那是兄长的身影。他披头散发,肩头大片血渍,却仍挺直背脊靠墙坐着。
我紧握双拳,指甲刺进掌心。兄长感受到我的注视,抬头看来,眼中闪过惊愕,唇瓣颤抖,几乎要唤我小名。
我飞快垂睫,轻轻摇头,那一声“珠儿”便生生噎在他喉里。他懂了,弯眸而笑。
我顿觉心口发酸,我们心照不宣,都清楚此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牢房边缘,还蹲着一人。衣衫破碎,镣铐锁腕,昔日为我拾贝的双手如今淤青累累。
我的未婚夫林忍生,我前世日思夜想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我无法得知现在的他是否还是他,心中尚存希冀,抬起腿往前迈进了一步。
面对我的靠近,此刻的他却目光冷寂,像从未识我。他淡淡掠我一眼,随即望向灰墙,我顿时心痛如绞。
是了,我的忍生哥,不会漠然的对待我,也不会认不出我。
临别时,我深深看了兄长几眼,不舍的朝外走去。
今日不能救,等过些时日,我必定救出兄长与一众乡亲。
6 刺客惊魂
琼林宴上,百官落座,笙箫未起,一缕香风先至。公主身着青色绛纱宫裙,步摇轻晃。
推杯换盏之际,我已有些微醺,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我使劲掐了下大腿,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多时,公主的贴身丫鬟轻扯我的衣角,示意我随其前去。
公主邀我赏月,刚走到假山边,却听到几声轻微的异响——有刀剑相撞的铮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