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不好,他们果然来了,下一瞬,三名黑衣人自屋檐跃下,刀锋直指那抹倩影。
“殿下小心!”我起身扑去,抱着她滚落花丛。
我把公主往身后一推,低声喝:“躲假山缝里,别出来!”
自己翻身滚到花丛里,顺手抽出靴筒里的短匕首。
最先冲来的那人持刀朝我劈来,我举匕首硬挡,“铛”一声脆响,火星迸溅,虎口震得发麻。
我顺势矮身,左肩狠狠撞他腰眼,把他顶得后退两步,随即一刀划在他胸膛上,血立刻染透黑布。
可第二人从侧面掠来,刀砍到我后背上,疼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扑倒在碎石上,胸口被石子硌得生疼。
我咬牙翻身,见他举刀再砍,急忙抓起一把沙子扬过去。趁他偏头躲闪,我匕首直送,划开他手腕,刀“当啷”落地。
第三人却聪明,不顾我们争斗,绕过去直奔假山。我顾不得疼,扑上去抱住他后腿,把他拖倒在地。
他攥着拳头重重落在我肋骨上,冷汗浸湿了我的鬓角,还是使劲把匕首压在他脖颈上,用力一按,血喷了我一脸。
他使劲踹开我,我胸口一阵腥甜,也吐出血来,耳朵嗡嗡直响。就在这会儿,假山口传来公主压低的抽气声,我撑着过去挡在她前面,匕首对着黑衣人,血顺着刀柄滴在鹅卵石上。
来赴约之前,我悄悄派人告知了宫中巡卫有歹人出没。
千钧一发之际,巡逻护卫终于赶来,黑衣人见势不妙,翻身想逃,被护卫一箭射穿小腿,跌倒在荷花池里,水花溅得老高。
我这才松了劲,腿一软坐倒在地,背后伤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血早已浸透半边衣裳。
公主扑过来,用手帕按住我肩上的刀口,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我手背上。我喘着粗气冲她笑:“殿下,莫哭,哭成小花猫便不好看了。”
说完眼前一阵发黑,我靠在假山石头上,见护卫们把刺客逮捕扣押,心里终于踏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公主声音发颤,按压着伤口的指节泛白,"我命令你不准死,听到没有?"
我咳了一声牵扯到伤口,顿时龇牙咧嘴:"遵命,公主殿下,微臣还没见到公主身穿嫁衣的模样,哪能轻易死掉。"
她眼泪掉得更急,却还是被我逗得笑出声来:"你再耍嘴皮,我就……我就罚你一辈子给我捶腿!"
我故意做出苦脸:"捶一辈子?那得先让臣活下来才行。殿下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
彼时一颗心却在胸腔乱撞——前世,她在这场刺杀里右臂受伤,我来不及反应,致使她留下终身疤痕;今生,我总算替她挡下。
她命人取来绢布为我细心包扎,指尖轻颤,却强装镇定:“你救我一次,我记一辈子。”
我伤未愈,她便日日遣人送药与补品上门,亲自盯我喝完。
汤药苦涩,她命人备下蜜饯甜枣,非看我吃下才展露笑颜。
一日,她屏退宫人,凑近我鬓边压低声音:“我查过,刺客所用刀乃东海水师制式,刃口刻有‘赵’字。”
我猛然抬眼——赵寅!那个陷害渔村众人入狱的罪魁祸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原来这么早他就动手了。前世这个时候我蒙在鼓里,今生我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