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新时间:2025-09-09 00:27:36

我感觉到陈砚的手在我掌心里轻轻动了一下,很微弱,像风吹过湖面的涟漪。我的心猛地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笔记本,掩饰住眼里的激动。“砚,你在听对不对?再坚持一下,听我把故事讲完。”

2 第二章 罪愆之表

沈时安的日子就这样被药费和钟表填满,像一块被齿轮咬合的发条,不停地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小满很懂事,每次打针的时候都咬着牙不哭,只是紧紧攥着沈时安的衣角,小声说:“爸爸,我不疼,你别累着。”有一次沈时安深夜修表回来,看到小满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张画,画的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钟表,旁边写着“爸爸的钟”。

那天晚上,沈时安抱着小满的画,在黑暗里坐了很久。他想过放弃,想过带着小满离开这座城市,可每当看到小满因为药物副作用而苍白的小脸,他就觉得自己不能逃——那是他的儿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变故发生在小满确诊后的第三个月。那天下午,沈时安正在修一块民国时期的挂钟,店里的门被推开了,风铃“叮铃”响了一声。他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让人不敢直视。

“沈师傅?”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怪的金属质感。

“我是。您要修表吗?”沈时安放下手里的镊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污。

男人没说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放在柜台上。“我不是来修表的,是来请你修这块表的。”他把盒子推到沈时安面前,“修好了,报酬是小满未来五年所需的全部药费。一次付清。”

“小满”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沈时安身上。他猛地抬头,盯着男人:“你怎么知道小满?”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沈师傅,先看看表吧。”

沈时安犹豫了一下,打开了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怀表,暗金色的表壳上没有任何花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感。他伸手拿起来,只觉得入手冰凉,重量远超普通的金属怀表,像揣着一块冰。

“这是……”沈时安皱起眉头,他修了十几年表,从没见过这样的表。表壳没有上弦孔,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七道深深刻痕,像七道愈合不了的伤疤。指针是黑曜石做的,尖锐而冰冷,死死地钉在表盘中央,一动不动。

“它叫‘罪愆之表’。”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记录着时间,也记录着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沈时安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块表绝不是普通的钟表。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你只需要知道,修好它,小满就能活下来。修不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时安紧张的脸,“后果你应该清楚。”

“怎么才算修好?”沈时安抓紧了手里的怀表,冰凉的金属硌得他手心发疼。

“让指针动起来。”男人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回头说,“对了,它靠‘贪婪’驱动。别试图耍花样,我会盯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