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请仔细阅读。这关乎您的……权益。”律师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
我还有什么权益?我自嘲地想。翻到最后一页,乙方签名栏那里一片空白,等着我把自己卖出去。
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每签一个名字,都感觉像是在自己的尊严上又盖了一个戳。
萧宇轩就坐在他对面的老板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视线落在窗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只是个来办理业务的陌生客户。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下午,他的特助送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银圈戒指,材质可疑,做工粗糙,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那种。
“萧总吩咐给您的。”特助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很快又掩饰过去。
我默默接过,套在无名指上,冰凉的,尺寸还有点松。真讽刺,以前跑通告时,品牌方借来的珠宝戒指动辄七位数,需要保安层层护送。如今我自己的“婚戒”,廉价得像一场行为艺术。
当晚,我拎着那个寒酸的行李箱,搬进了他那栋大得能闹鬼的别墅。
冷色调装修,处处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一点烟火气。他领着我,像导游介绍景点,径直绕过客厅和主卧,推开一楼角落一扇窄门。
“你住这里。”他语气平淡,指了指里面,“未经允许,不准上二楼。我的东西,别乱动。”
我抬眼望去。一间狭窄的保姆房,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旧衣柜,和一个小的可怜的窗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和我之前租住的公寓相比,这里简陋得可怜,更别提和我星光熠熠的过去相比。
“家务清单和注意事项,特助明天会发给你。”他补充道,像是布置工作任务。
我心里堵得难受,但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时,门铃响了。
萧宇轩皱了皱眉,转身去开门。一个穿着花衬衫、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挤了进来,带着一身酒气。
“轩哥!听说你最近金屋藏娇……卧槽!”花衬衫男人话没说完,视线越过萧宇轩,猛地落在我脸上,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手指抖着指着我,嘴巴张张合合,活像见了鬼。
“你……你你你……”他结巴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你不是那个……那个沈星瑶吗?!卧槽!真的是你!轩哥你行啊!真把塌房明星弄回家收藏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萧宇轩的反应极快,他嗤笑一声,手臂极其自然地揽过那男人的肩,半推着他往客厅走,语气轻佻又刻薄:
“开什么国际玩笑?就那个网上人人喊打、陪睡敲诈的脏女人?”他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我耳朵里。
“她也配进我的家门?”
“这是我家新来的保姆,姓张。”他甚至还回头,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和蔑视毫不掩饰,“张阿姨,愣着干嘛?去倒两杯水来。”
花衬衫男人将信将疑,又被萧宇轩的话带偏,挠着头笑:“哎呦我看错了看错了!别说,这阿姨长得是挺像哈……现在保姆行业都这么卷了吗?”
我站在原地,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懵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