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机械地吞咽着这屈辱的“食物”时,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再次被推开了。
裴砚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换了一身舒适的深色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姿态闲适得如同在欣赏一幅画。他倚着门框,目光落在匍匐在地、脸埋在狗食盆里狼狈吞咽的沈微身上,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的满足。
他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气与房间里弥漫的馊臭味形成了地狱般的对比。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入沈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味道如何?裴太太。” 他顿了顿,看着沈微因他的话而瞬间僵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看来,你适应的很快。很好。那么,游戏…可以升级了。”
第五章
“升级”两个字,像两块冰,狠狠砸在沈微的脊梁骨上。她猛地从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狗食盆里抬起头,脸上糊满了黏腻的残渣和屈辱的泪水,惊恐地看向门口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
裴砚却不再看她。他优雅地放下咖啡杯,对身后跟着的管家陈伯淡淡吩咐了一句:“带她去洗干净。然后,送到‘静室’。”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安排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务。
“是,先生。” 陈伯面无表情地应下,走到沈微身边,声音平淡无波:“沈小姐,请跟我来。”
沈微被两个女佣几乎是架着拖离了那个充满屈辱味道的房间。她们的动作粗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把她推进一间冰冷的浴室。没有温言软语,没有干净的毛巾,只有强力水流的冲刷和粗糙的澡巾在她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她们像清洗一件沾满污秽的物品,迅速而高效地剥掉她那身早已不成样子的旧裙子,用带着消毒水味的廉价肥皂把她从头到脚搓洗了一遍,然后扔给她一套粗糙的、灰扑扑的、像是佣人穿的棉布衣裤。
沈微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身体冰冷,心更冷。她不知道“静室”是什么地方,但裴砚口中的“升级”,让她本能地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惧。
她被带到了庄园深处一个完全由隔音材料打造的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固定在墙上的金属小桌板。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惨白的吸顶灯散发着毫无温度的光。门是厚重的金属门,关上后,外面的一切声音都被彻底隔绝,只剩下自己心脏狂跳的“咚咚”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震得她耳膜发疼。绝对的寂静,像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沈微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抱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饥饿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甚,胃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干渴让她的喉咙如同火烧。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裴砚…他到底想干什么?妈妈…妈妈怎么样了?
就在她被这死寂和恐惧折磨得快要崩溃时,厚重的金属门“咔哒”一声,开了。
沈微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弹坐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进来的不是裴砚,也不是佣人,而是管家陈伯。他手里拿着一个老式的、巴掌大的录音机,还有一个…一次性塑料饭盒?里面装着两个冰冷的、干硬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