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温热，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平静。
但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周建国以为他面对的，只是一个权势滔天的神秘人物。
他错了。
他面对的，是一条绝对不容触碰的底线。
是一个绵延了数百年的誓言。
我的家族，从很多代人以前，就成为了这片大陆上所有神圣自然遗产的守护者。
我们不追求世俗的权力。
也不贪恋无尽的财富。
我们的使命只有一个。
守护。
守护那些山川，那些河流，那些不应该被凡俗欲望所玷污的净土。
穹顶雪山，是我们守护序列中，最高级别的一处。
我的曾祖父，曾经在那里失踪了整整三个月，才绘制出第一份完整的地质勘探图。
我的祖父，为了阻止当年的滥砍滥伐，差点被人打断双腿。
我的父亲，将他大半生的心血，都投入到了穹顶雪山的生态恢复和保护中。
而我，程昭远。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名字就和这座雪山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那里不是什么旅游景点。
那里是我的家。
是无数先辈用血汗守护的传承。
周子昂，你用你那肮脏的钱，在我家的庭院里，放了一场自以为是的烟花。
你问我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想让你，和所有给你打开方便之门的人，付出代价。
一个你们永远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疲惫又带着一丝谄媚的声音。
「请问……是程先生吗？」
是周建国。
他居然还是找到了我的私人号码。
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是我。」我淡淡地回应。
「程先生！您好您好！」
周建国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激动和谦卑。
「我是周子昂的父亲，周建国。犬子无知，冲撞了您，我给您赔罪了！我代他向您道歉！」
「道歉？」
我轻笑了一声。
「周总，你觉得，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05
电话那头的周建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冰冷和不容置疑。
他连忙说道。
「不够！当然不够！」
「程先生，您说，要怎么样才能平息您的怒火？」
「只要我们周家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像一只摇尾乞怜的老狗。
和我印象中那个在财经杂志上意气风发的商业大亨，判若两人。
「平息我的怒火？」
我反问。
「周建国，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没有怒火。」
「我只是在执行规则。」
周建国愣住了。
执行规则？
这是什么意思？
「程先生，我……我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没关系。」
我说。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儿子，触犯了一条铁律。」
「而所有破坏规则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
「这不是私人恩怨，这是秩序。」
周建国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私人恩怨，那一切都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