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好久，才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知言。”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舒服了点。
“你饿不饿？”我想起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桌上有点心。”
她摇摇头：“不……不合……”
“行了，我知道了，不合规矩。”我打断她，起身去桌上拿了几块糕点过来，塞到她手里。
“吃吧，这儿就我俩，没人看见。规矩比肚子重要？”
她看着手里的点心，又看看我，终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吃得很小心，一点碎屑都没掉。
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
至少，她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以后……”我看着她吃完，开口道。
“这里就是你家了。
我……我虽然不喜欢包办婚姻，但既然成了亲，我会对你好的。”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点水光，愣愣地看着我。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不用怕我。”
我又补充道，“我们家……也没那么多破规矩。”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就那一下，我心里那点因为被强迫成亲而堵着的东西，好像彻底散了。
那天晚上，我们和衣而卧。
她睡在床里面，紧靠着墙，离我老远。
我知道她紧张，也没多说。
夜里我醒来一次，发现她好像睡着了，身子放松下来，呼吸均匀。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脸上，挺安静的。
我看着她，心想，自由恋爱或许很好。
但这样，好像也不算太坏。
2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主要是身边多了个人，不太习惯。
婉卿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我，轻手轻脚地梳头。
她动作很慢，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吵醒我。
我咳嗽了一声。
她肩膀一抖，猛地转过身，手里还抓着梳子：
“相……知言，你醒了？”
她好像还没习惯叫我的名字。
“嗯。”我坐起来.
“起这么早干嘛？又没什么事。”
“要……要去给公公婆婆奉茶。”她小声说，眼睛看着地面。
“不能晚了，不合规矩。”
又是规矩。我挠挠头：“行吧，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有点惊讶，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你也去？”
“怎么了？我不能去？”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省得我娘又唠叨我不懂事。”
我们收拾好，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她走得很慢，步子迈得极小，我看着都替她着急。
我放慢脚步等她：“你……脚是不是不舒服？”
她脸一下子红了，头垂得更低：“没……没有。”
到了我爹娘的屋子，他们早就端坐在那儿了。
我娘脸上笑眯眯的，我爹还是那副严肃样。
婉卿端过丫鬟递来的茶，小心翼翼地跪下去，把茶举过头顶：“公公，请用茶。”
我爹接过，喝了一口，嗯了一声，放回去一个红包。
“婆婆，请用茶。”她又端了一杯给我娘。
我娘笑得合不拢嘴，接过茶连声说：“好，好孩子，快起来吧。”
她也塞了个红包，还拉着婉卿的手。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知言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