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墨求见皇帝。养心殿内,嘉靖帝面色更加阴沉。
“陛下,臣已有所获。”沈墨呈上证物,“窃贼通过气窗潜入,使用特殊工具盗取玉玺。现场留下的金箔与三年前杨三笑一案中所用工具一致。”
皇帝凝视证物:“你的意思是,杨三笑未死?”
“臣不敢妄断。但若杨三笑确实已死,那么此案必是与杨三笑渊源极深之人所为。”沈墨顿了顿,“臣请旨调查三年前旧案。”
皇帝沉吟良久,终于准奏:“朕予你全权,但必须秘密进行。陆炳那边,朕自会交代。”
退出养心殿,沈墨径直前往天牢。污浊的空气与惨叫声充斥廊道,老狱卒引他至最深处一间牢房。
“这就是当年关押杨三笑的牢房。”老狱卒道,“怪的是,他死后,这牢房接连死了三个犯人,都说见了鬼哩!”
沈墨仔细检查牢房。墙壁上刻满各种诡异符号,一角有焦黑痕迹。在墙角裂缝中,他抠出一小块褪色布条,与养心殿发现的丝线颜色一致。
“杨三笑当年如何被擒?”
“说是陆大人神机妙算,在杨三笑常去的妓设伏。”老狱卒压低声音,“但坊间传言,是杨三笑最信任的徒弟出卖了他。”
“徒弟?”沈墨追问,“可知姓名?”
老狱卒摇头:“这等江湖秘事,小人哪能知晓。”
沈墨若有所思。出天牢后,他直奔城南贫民区。七拐八弯后,他在一破旧茶肆前停下。店内客人寥寥,掌柜是个独眼老人。
“客官要点什么?”老人头也不抬。
“一壶碧螺春,要去年清明前的。”沈墨低声道。
老人独眼猛地睁开,仔细打量沈墨:“客官找错地方了,没有这种茶。”
“杨三笑托我来取。”沈墨不动声色。
老人面色骤变,四下张望后示意沈墨进内室。门帘落下,老人突然跪地:
“大人饶命!小老儿早已金盆洗手,三年未做违法的勾当了!”
沈墨扶起老人:“我非来拿你。只问一事:杨三笑可还活着?”
老人摇头:“三爷确实死了,我亲眼见他的尸体下葬。”
“那他可有传人?”
老人犹豫片刻:“三爷有个女儿,但父女关系疏远。至于徒弟...三爷最后收了个关门弟子,天赋极高,但心术不正。三爷死后,他就不知所踪。”
“姓名?样貌?”
“只知道叫‘小影子’,真名不详。身材瘦小,右手六指。”老人道,“听说后来进了大户人家当差,洗白了身份。”
沈墨脑中闪过小凳子缠着布条的右手。难道只是巧合?
辞别老人,沈墨匆匆回宫。将至宫门,忽见一队锦衣卫快马驰出,为首者正是陆炳。两队交错瞬间,陆炳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沈墨心生不安,加快脚步。入宫后得知,小凳子一炷香前失足落井,溺毙了。
沈墨赶到井边,尸体刚被捞起。他强行检查小凳子右手——只有五指。
“可惜了一条性命。”身后传来声音。陆炳不知何时出现,面无表情:“沈大人查案辛苦,但也要注意安全,莫要步了后尘。”
沈墨直视陆炳:“陆大人可知‘小影子’?”
陆炳眼中寒光一闪,转瞬即逝:“江湖宵小,不足挂齿。”言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