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者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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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派出所里，我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一杯热水在我面前冒着白气。
“张扬，你再仔细想想。”做笔一录的，还是那个年轻警察，他叫王勇，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十年前，你家这院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
我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攥着纸杯。
“我那时候……高三，马上高考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很少回家。”
这是实话。
“那你认识李静吗？”王勇翻看着手里的资料，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认识。”我艰难地开口，“我们是同学。”
“关系怎么样？”
“……普通同学。”我不敢说我曾经暗恋她，我怕任何一点多余的信息，都会把我拉进更深的漩涡。
“李静是在十年前失踪的，失踪前，有人看到她往你家这个方向走过。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王勇的笔尖在笔记本上点了点，“我们查了当年的卷宗，陈浩，你也认识吧？他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失踪的。”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认识，他总……总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
“一个女孩，一个混混，在同一时间段，在你家附近，双双失踪。十年后，女孩的尸体在你家院子里被发现。”王勇抬起头，目光锐利，“张扬，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我当然知道这不只是巧合！
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从十年前就开始布下的，针对我的局！
可我不能说。
我一旦说出陈浩，就等于承认了我杀人。
“我……我不知道。”我只能装傻，装作和所有人一样震惊和茫然，“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勇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崩溃。
最终，他合上了本子。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你暂时还不能离开镇上，我们要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我点点头，站起身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走出派出所，天已经黑了。
奶奶被亲戚接走了，老宅被封锁，我无处可去，只能在镇上唯一的小旅馆住下。
房间里有一股霉味。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发黄的天花板。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李静死了。
陈浩的尸体不见了。
到底是谁干的？
那个人的目的，是想帮我掩盖罪行，还是……想用这个秘密，来控制我？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小雅发来的。
“出院了？一切都好吧？”
看着这行字，我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荒野，献祭，凤姐，小雅……那段经历，就像一场离奇的噩梦。而现在，我从一场噩梦，掉进了另一场更深的噩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
难道告诉她，我刚从一场献祭里活下来，就发现自己十年前杀的人，尸体被人掉包了？
太荒唐了。
我删删减减，最后只回了两个字。
“还好。”
刚把手机放下，它又震动了起来。
这次，是李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