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是没有刺痛。毕竟爱过三年。但更多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和厌烦。她的每一次出现，每一次哭诉，都像是在反复撕开他的伤口，提醒他那段不堪的背叛。
他委托的律师开始介入，起草了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清晰，他只要了属于自己那部分，没有过多纠缠。
协议送到江雨晴那里，她看都没看就撕了。她拒绝签字，拒绝任何沟通，只反复强调一句话：“我要见张辰！他不来见我，我死也不会签字！”
离婚进程陷入僵局。
张辰的生活也一团糟。住在朋友家终究不便，他开始急着找房子。工作因为情绪影响，出了几次小差错，被上司委婉提醒。晚上失眠加剧，需要靠酒精才能勉强入睡。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气质变得沉郁冰冷。
一周后，他租到了一个一居室的小公寓，迅速搬了进去。新环境空荡冰冷，但至少是一个可以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搬完家的那个晚上，他累得几乎虚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窗外陌生的夜景，心里一片荒芜的寂静。
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直觉是江雨晴换号打来的。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声音冰冷疲惫：“江雨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温和又带着些许迟疑的女声：“呃……您好，是张辰先生吗？我这里是‘星星家园’社区中心，我们上周通过电话，您咨询过周末志愿者活动的事情……想跟您确认一下明天是否还能准时参加？”
张辰愣住了。
是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还是没发现江雨晴出轨前，某个加班烦躁的午后，他无意中看到社区公众号招募周末教老人使用智能手机的志愿者，一时心血来潮就报了名。当时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没想到后来天翻地覆，他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张先生？”那边的女声见他久久不语，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哦……在。”张辰回过神，揉了揉眉心，声音依旧带着疲惫，“抱歉，我记得。明天……我会准时到。”
“好的，非常感谢您！明天见！”那边的声音轻快了些，似乎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张辰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有些恍惚。
志愿者？教老人用手机？
他现在这副样子，自己都一团糟，哪有心情去帮助别人？
但……或许吧。
4 新生的曙光
或许走出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做点完全不同的事情，能暂时让他从这场无休止的、令人崩溃的拉锯战中，喘一口气。
哪怕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
周六的早晨，天色灰蒙蒙的，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
张辰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男人，几乎认不出自己。宿醉的头疼隐隐作祟，提醒着他昨晚又是靠酒精才勉强入睡的事实。
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差点忘了今天要去社区中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打电话取消。他现在这副鬼样子，自己都活得乱七八糟，有什么资格去教别人？去了也不过是散发负能量，惹人厌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