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高中同桌，那个总在数学课上借她橡皮，却会把她的作业本藏起来逼她追着要的男生；那个在运动会上替她跑1500米，冲过终点线时对着她笑，额前碎发都被汗水浸湿的男生；那个在毕业纪念册上给她写“祝你画出整个宇宙”，却在她鼓起勇气想告白时，提前跟着父母搬去另一座城市的男生。
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跳像被按了快进键，“咚咚咚”地撞着胸腔，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猛地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捡那支滚到桌腿边的铅笔，手指却抖得差点握不住。
“怎么了？”苏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林悦的背瞬间绷紧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发顶，那目光像带着温度，烫得她耳朵尖都红了。她深吸一口气，攥紧铅笔，慢慢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苏然？”
苏然显然也愣了。他原本正要坐下，听到这声称呼，动作停在半空，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他盯着林悦看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惊讶又带着笑意的弧度：“林悦？”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带着点怀念的调子，把“林悦”两个字念得轻轻的，像羽毛扫过心尖。
邻桌的男生看看苏然，又看看林悦，笑着打圆场：“苏总，你们认识？”
“嗯，”苏然收回目光，转头对男生说，“高中同学。” 然后他又看向林悦，语气自然了许多，“好久不见，你也在这里喝咖啡？”
“嗯……”林悦点点头，感觉脸颊还在发烫，“我家就在附近，常来这儿。”
“这么巧，”苏然说，“我今天过来谈点事，就在隔壁楼。” 他指了指窗外斜对面那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刚结束，过来等个人。”
他说话的时候，林悦偷偷打量着他。他比高中时高了不少，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场，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会跟她抢最后一块橡皮擦的少年了。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回了A市创业，没想到真的做得这么成功，都被人叫“苏总”了。
“你……”苏然似乎想说什么，目光落在了她桌角露出的速写本上，“你还在画画？”
“嗯！”提到画画，林悦眼睛亮了些，也没那么紧张了，“我现在是插画师，就……自己接些稿子。”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把速写本往里面推了推，上面画了一半的三角梅还露在外面。
“挺好的，”苏然笑了笑，那笑容比高中时温和了许多，“我就记得你当时特别爱画，课本上全是你的小人儿。”
林悦的脸又红了。她想起自己高中时总在数学课上偷偷画他的侧脸，画得不像，却攒了满满一个本子。那些画后来被她藏在衣柜最深处，大学搬家时差点弄丢，现在想来，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呢？”她赶紧转移话题，“听说你开了家科技公司？”
“嗯，做人工智能应用的，”苏然说得很简洁，没有过多炫耀，“刚起步，还在摸索。”
他们就那样站着聊了几句，从高中时的班主任聊到彼此的专业，从当年学校门口的小吃摊聊到现在的生活。阳光透过绿萝的缝隙落在苏然的肩膀上，给他的白衬衫镀了层淡淡的金边。林悦听着他说话，偶尔插一两句，心里像揣了颗糖，慢慢化开来，甜丝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