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哭，一边用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着我。
那眼神，充满了破碎感和委屈。
季杨正好买菜回来，一开门就看到这副景象。
一个大男人，坐在我家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
“姐，这……这是怎么了？”季杨一脸懵逼。
陆泽奇看到季杨，像是找到了救星，哭得更凶了。
“我……我没事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你姐姐的……”
季杨立刻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陆泽奇。
“姐，你怎么能把人家弄哭呢！快跟人家道歉！”
我看着我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气笑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肯定说重话了！你看他哭得多伤心啊！”
我走到陆泽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陆先生，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是真的觉得渴，我可以再给你倒一杯水。但如果你想用眼泪在我这里博取同情，那我劝你省省力气。”
我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以后别再偷窥我了。否则，我下次就不是请你喝水，而是请警察来给你戴手铐了。”
陆泽奇的哭声一滞。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比狠，我还没输过。
他终于不哭了，从沙发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对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季小姐，打扰了。”
说完，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背影萧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季杨追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安慰他。
我关上门，把那幅素描随手扔在玄关的柜子上。
然后，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
文档名：《绿茶艺术家爱上我，结果被我怼得哭断肠》。
开篇第一句：
“陆泽奇，一个试图用眼泪和忧郁征服世界的男人。他以为所有女人都是水做的，看到眼泪就会心软。但他不知道，我，是水泥做的。”
4
我以为，傅承彦的钞能力和陆泽奇的泪能力，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进攻路数。
没想到，他们俩居然能凑到一块去。
事情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季杨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他一个朋友在郊区开了个画廊，今天开业，邀请我们去捧场。
我本来不想去，但季杨说，画廊老板是他大学同学，不去面子上过不去。
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结果，到了地方我才发现，所谓的画廊，根本就是傅承彦名下的一个私人会所。
而所谓的大学同学，就是那个在我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陆泽奇。
会所里，挂满了陆泽奇的画。
画的，全是我。
有我浇花的，有我写稿的，有我看书的，还有我……发呆的。
各种角度，各种姿态，把我这半个月的生活，记录得明明白白。
傅承彦和陆泽奇，一左一右地站在我身边。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文艺颓废，像是在演什么偶像剧。
“小雨，喜欢吗？这都是泽奇为你画的。”傅承彦开口，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买下了他所有的画，并且为他开了这个画廊。只要你点头，这里的一切，包括他，都属于你。”
我还没说话，陆泽奇就接了上去，他看着我，眼神痴迷又受伤。
“小雨，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把你的美，画下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傅总他……他是个好人，他能给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