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哪样了？”我反问，“我只是不想再借钱了，不想再被催债了，不想再吃一个月的泡面，去给你们的宝贝儿子买一双鞋了。妈，我月薪只有六千，我也是个人，我也要活下去。”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们不会选一，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十万块。
他们只会默认第二条路，然后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的头上。
没关系。
怨气不能当饭吃，但钱可以。
我放下手机，开始用电脑上那个简陋的软件，给我那“产品”修图，制作简历。
姓名：姜明。
年龄：20。
身高：185cm。
体重：70kg。
特长：花钱。
我把“花钱”两个字删掉，想了半天，最后改成了：顶级时尚品味，对奢侈品有深刻独到的见解。
嗯，这么一看，就高大上多了。
6
三天后，我收到了《猛男改造营》节目组的面试通知。
效率很高，看来姜明那张脸确实是硬通货。
面试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我提前一天，把我那个“产品”从网吧里拎了出来，押着他去理发店染回了黑发，又去商场买了一套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
把他收拾干净了，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清爽的少年感。
“记住了，”在去面试的出租车上，我最后一次跟他强调，“进去之后，少说话。问你什么，你就看着对方的眼睛，微笑，点头。实在要开口，就说三个字‘我可以’。”
“问我有什么才艺，我也说我可以？”姜明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我点了点头，“他们不会真的让你表演的。他们要的，就是你这种空有皮囊的自信。这叫‘反差感’，是人设的一部分。”
“那要是他们非要我来一段呢？我可什么都不会。”
“那你就跟他们说，”我想了想，“‘我的才艺，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来展示’。然后继续微笑。”
姜明：“……姐，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我没理他，把他领到酒店的面试房间门口，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记住，你现在不是姜明，你是一个价值千万的‘商品’。进去，把你的商业价值，最大化地展示给他们看。去吧，我的摇钱树。”
我把他推了进去，自己则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里，我拿出手机，开始研究星辰娱乐的股价和近三年的财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要合作的对象，是资本。跟资本打交道，就必须用他们的语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姜明出来了。
他一脸的恍惚，像是还没从刚才的面试里回过神来。
“怎么样？”我问。
“我……我好像……过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们就问了我几个问题，什么为什么想来参加节目，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我就按照你说的，一直笑，一直点头。最后那个女的，好像是制片人，她说我‘很有潜力’。”
“她说，我的眼神里，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是现在市场上非常稀缺的类型。”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清澈的愚蠢……这个评价，真是精准又歹毒。
但这也证明了，我的判断没有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