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老夫人,咱们……咱们没弄到。整个京城,都……都买不到今年的大红袍了!”

那一瞬间,整个正厅,鸦雀无声。

所有的夫人,都低头看着自己手边,那个来自“裴家布庄”的紫砂小罐。

她们的表情,玩味,同情,还有掩饰不住的嘲笑。

沈老夫人的脸,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最后变成了死一样的灰白。

她一辈子最看重的脸面,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听说,她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沈家,彻底成了京城上流圈子的笑话。

而我,就坐在街对面的茶楼里,慢悠悠地品着一杯新茶。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我没有亲手打她一巴掌,但我送去的那些茶叶,比巴掌还疼。

我也没有送她一口棺材。

但我亲手把她的名声,钉进了棺材里,还用土给埋实了。

沈老夫人,这只是开胃菜。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5

沈家的名声臭了,生意黄了。

但这还不够。

我要的,是让他们连翻身的希望都看不到。

我把“裴家布庄”赚来的第一桶金,全都投到了一个地方。

我买下了城东一座废弃的王府,把它改建成了一座书院。

但我这书院,不收男人,只收女人。

我给它取名“静姝学堂”。

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京城都炸了。

有人说我疯了,一个商贾之女,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还想学人开书院?

有人说我伤风败俗,女人家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沈文修更是公开在文人聚会上嘲讽我,说我这是东施效颦,沐猴而冠,只会让裴家列祖列宗蒙羞。

我不在乎。

唾沫星子淹不死人,但没钱,真的会死。

我放出话去。

凡是进入“静姝学堂”的女子,不论文武,不问出身,学费全免。

不仅如此,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月例。

学得好的,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裴家旗下的所有商铺,担任掌柜或账房。

这下,京城里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儿,都心动了。

开学第一天,来了三百多个姑娘。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那些或好奇、或忐忑、或麻木的脸。

我没跟她们讲“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给她们上的第一课,是怎么看账本。

“你们看这本账,进项和支出,对得上吗?这里,为什么有一笔五百两的‘杂项’,没有写明用途?你们的夫家,你们的父兄,就是用这种模糊不清的账目,把你们的嫁妆,把你们的家产,一点一点掏空的。”

我把一本真实的亏空账本,扔在桌上。

“我要教你们的,不是怎么绣花,怎么弹琴。我要教你们的,是怎么管钱,怎么看人,怎么守住自己的东西,不被别人抢走!”

第二课,我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讼师,给她们讲大周律法。

“‘七出之条’,是男人休妻的借口。但律法里也写明了,‘三不去’。妻子无娘家可归,不可休。与丈夫一起经历过贫贱,后来富贵的,不可休。为公婆守过三年孝的,不可休。这些,都是你们保护自己的武器!”

第三课,我甚至请来了几个退役的女捕快,教她们一些简单的防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