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我花了一个小时，把我所有的创意、逻辑、数据支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听得很认真，不停地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默溪，你真是太厉害了。”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这是他第一次，夸我。
第二天，小王把“他”的新文案交了上去。
只是改了几个无关痛痒的词。
张姐大加赞赏。
“这才像话嘛。逻辑清晰，创意十足。小王，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份文案，后来成了我们部门那个季度的爆款。
小王又拿了一笔奖金。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向他敬酒。
他喝多了，拍着我的肩膀。
“默溪，谢谢你啊。这杯，我敬你。”
我端起面前的杯子，里面是白开水。
“不客气。”我跟他碰了一下。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得意而涨红的脸，心里很平静。
我在我的观察报告里，又写了一段。
“事件：推广文案项目。结论：职场中的‘成果霸凌’现象。窃取他人成果者，不仅没有愧疚，反而会因为窃取成功，而产生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被窃取者，被动地成为了‘伟大成就’的垫脚石和背景板。”
写完这一段，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
这个游戏，有点不好玩了。
5
转眼到了年中，公司要评选“优秀新人”。
我们部门有两个名额。
按业绩，按工作量，怎么算，都应该有我一个。
虽然我做的很多工作，最后都署了别人的名。
但那些原始数据，加班记录，都在我这里。
张姐把我和另外一个新人，小雅，叫进了办公室。
小雅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做事很踏实。
张姐开门见山。
“这次优秀新人的名额，部门决定推荐小王和小雅。”
小雅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
我没什么表情。
张姐看着我。
“林默溪，你虽然也很努力，但工作上还是存在一些问题。比如上次的文案事件，就说明你的思路还不够成熟。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我点头。
“知道了，张姐。”
“嗯，你们出去吧。”
我跟小雅走出了办公室。
小雅的眼圈有点红。
“默溪，对不起……我没想到……”
“跟你没关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你应得的。恭喜你。”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评选结果公示那天，公司大群里很热闹。
小王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发了一大段感谢词，感谢公司，感谢领导，感谢同事。
然后，他单独@了张姐。
“特别感谢我的伯乐张姐，没有您的指导和提携，就没有我的今天。”
下面一堆人点赞，送花。
我把聊天窗口关了。
那天下午，我爸来了个电话。
“默溪，我听说年中评优，你没选上？”
“嗯。”
“受委屈了？”
“没有。”我看着窗外，“爸，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要我下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盛华看着很大，但里面很多地方，都已经生锈了。甚至烂掉了。我想让你亲眼看看，这些锈，是怎么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