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别谦虚。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个月奖金给你加一千。”
又是一片掌-声和羡慕的声音。
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坐在角落里，继续看我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我刚刚随手建的一个文档。
标题是：《关于市场部内部权责、激励机制及工作效率的观察报告》。
下面是第一行字：
“入职第二天。观察对象：总监张某，员工王某。事件：产品分析报告。结论：责任下放，功劳上收，激励机制存在严重偏差，新人价值被严重低估。”
我敲完这行字，点了保存。
然后，我站起来，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水。
路过小王的座位时，他正跟李萌炫耀。
“看见没，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我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3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端茶倒水，复印文件，贴发票，成了我的日常。
谁的快递到了，喊一声“林默溪”。
谁的外卖到了，喊一声“林默溪”。
谁临时有事要下楼取个东西，还是喊“林默溪”。
我好像不是市场部的文案策划，而是整个部门的共享助理。
李萌有时候都看不过去。
“默溪，你脾气也太好了吧？他们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我总是笑笑。
“反正也不累。”
我的观察报告，已经写了三十多页。
里面记录了市场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谁在上班时间摸鱼，谁在背后说领导坏话，谁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实习生，谁为了抢功劳暗中使绊子。
当然，也记录了谁在默默地加班，谁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手。
这个部门，就像一个小小的生态系统。
有作威作服的狮子，比如张姐。
有狐假虎威的鬣狗，比如小王。
有随波逐流的羚羊，比如大部分同事。
当然，也有几只不吭声，但一直在努力筑巢的工蚁。
而我，就是那个拿着望远镜，躲在草丛里的观察员。
这天，公司要组织团建，去郊区轰趴。
张姐在群里发了个通知，说为了锻炼新人的组织能力，这次团建由林默溪全权负责。
联系场地，预定大巴，采购物资，统计人数。
所有杂事，都扔给了我一个人。
我没说什么，花了三天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团建那天，阳光很好。
大巴车上，大家都在玩闹，唱歌，玩游戏。
我坐在最后一排，拿着个小本子，在核对晚上的烧烤食材。
到了轰趴馆，小王立刻组织了一帮人打起了游戏。
张姐和几个老员工，找了个麻将房，关上了门。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只有我，在厨房和烧烤架之间来回跑，清点物资，准备晚上的活动。
李萌过来帮忙。
“他们也太过分了，把你当老妈子使唤啊？”
“没事，我喜欢干活。”我把一串鸡翅刷上蜂蜜。
晚上，烧烤晚会开始了。
大家围着篝火，吃着我烤好的串，喝着我买来的啤酒，气氛很热烈。
张姐喝得脸有点红，拿着麦克风，开始唱歌。
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情歌，跑调跑到了太平洋。
但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地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