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后半生,就会这样在平静中度过。
直到我遇见林漾戈。
那天,“阳光”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蔫蔫的。我急得不行,抱着它冲出家门,满世界找宠物医院。
小城不大,宠物医院只有一家,在一条很深的巷子里。
我抱着阳光冲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正在给一只小狗包扎伤口。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
那是一张很干净的脸,眉眼温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书卷气。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的声音,像春日午后的风,温暖又轻柔。
我把阳光放在诊疗台上,急切地说:“医生,你快看看它,它又吐又拉,没精神。”
他仔细地给阳光做了检查,动作很轻,一边检查,一边安抚着怀里躁动不安的小家伙。
“别担心,只是急性肠胃炎,打一针,再吃点药就好了。”
他给阳光打针的时候,我紧张地站在一旁,手心全是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笑着对我说:“放轻松,我的技术很好的。”
他的笑容很温暖,像我给猫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等待阳光输液的时候,我们聊了起来。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林漾戈,是这家宠物医院的主人兼唯一医生。他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因为喜欢这里的安逸,就留了下来。
他问我,“你也是外地人吧?听口音不像。”
我点点头,“嗯,刚来不久。”
“开陶艺工作室的那个?”他有些惊喜地问。
我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你的工作室很有名,我路过好几次,装修得很有格调。”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这个小城,关于猫,关于生活。
和林漾戈聊天,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不会像沈听洲那样,时刻带着审视和评判的目光。他只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看法,温和而不失分寸。
阳光的病好了以后,林漾戈成了我工作室的常客。
他总是在傍晚时分,带着一些自己做的小点心或者水果过来。
他会坐在我对面,安静地看我捏陶胚,一看就是一下午。
他说,看我做陶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知道,这个温柔的男人,对我动了心。
我有些慌乱。
在经历了和沈听洲那段失败的婚姻后,我像一只受了惊的鸟,对感情充满了恐惧。
我开始下意识地躲着他。
他再来工作室,我就借口说很忙。他约我吃饭,我就说身体不舒服。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远,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现。
我以为他放弃了。
心里,竟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直到那天晚上,我工作室的电路突然短路,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我摸黑去找保险箱,却不小心撞翻了架子上的一个陶胚,碎片划破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