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整个世界,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他开心,我的世界就是晴天。他不悦,我的世界就乌云密布。
朋友们都羡慕我,说我嫁得好,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那种永远也等不到他回眸的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安安的到来,曾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我以为,有了孩子,我们之间会不一样。他会多一点时间给家庭,会看到我的付出。
可我错了。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听洲,忙于他的事业,他的江山。对他而言,我和安安,不过是他庞大商业帝国里,一个无足轻重的附属品。
甚至在安安离开后,他派来的律师联系我,冷冰冰地告诉我,沈先生愿意在离婚协议上,额外补偿我一套市中心的公寓和一笔五百万的现金,前提是我对外封口,不能损害他的公众形象。
我对着电话,笑了。
“你告诉沈听-洲,他的钱,我嫌脏。”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在苏晴家住了半个月,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这半个月里,我没有再哭。
我把关于沈听洲和安安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封存,寄存在一个仓库里。
然后,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换上了以前最喜欢的T恤和牛仔裤。
苏晴看着焕然一新的我,吹了声口哨,“哟,我们苏大才女,终于回来了。”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镜子里的人,短发齐耳,面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空洞和麻木的,而是有了一点点微光。
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这里有太多伤心的回忆,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我选择了一个南方的海滨小城,那里四季如春,生活节奏很慢。
苏-晴送我到车站,抱着我,眼睛红红的,“念念,到了给我报平安。照顾好自己,别再为了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了。”
我点点头,“放心吧。”
坐在去往南方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一片平静。
过去的那十年,像一场漫长而盛大的梦。
现在,梦醒了。
人总要学会告别,告别错的人,才能和对的自己重逢。
3.
我在海边小城租下了一间带院子的小房子,又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盘下了一间小店面。
我把它改造成了一间陶艺工作室,取名“尘与土”。
万物皆出于尘土,也终将归于尘土。
我重新拿起了画笔,不过不再是画那些迎合市场的商业画作,而是画我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还养了一只猫,是只橘色的流浪猫,我给它取名叫“阳光”。
它很黏人,总喜欢在我做陶胚的时候,跳上我的膝盖,懒洋洋地打呼噜。
日子过得平静又缓慢。
每天早上,我被海浪声和阳光的呼噜声叫醒。白天,我在工作室里捏泥巴,画画,招待稀稀拉拉的客人。晚上,我抱着阳光,坐在院子里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