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小姐？”沈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
“就是秦岳将军的千金，秦红绡秦大小姐。”掌柜的提到这个名字，语气带上几分敬畏，“将军出事后，大小姐就常来店里查问往来生人。”
正说着，客栈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身影逆光而立。
来人一身利落的红色劲装，外罩防沙斗篷，身材高挑，马尾高束，背上负着一张几乎与她等高的长弓，箭囊斜挎。她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眉眼锐利如鹰，嘴唇紧抿，透着一股桀骜不驯和深藏的悲愤。她的目光扫过客栈，最后定格在夜猫儿和沈铮这两个明显是外乡人的身上，充满审视与警惕。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找阿月做什么？”女子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夜猫儿看着女子，又看看掌柜，忽然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你…你就是红绡？阿月她…”
秦红绡（qiang）眼神一黯，闪过一丝痛楚：“阿月是我娘的小名。她三年前就去世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夜猫儿愣住了，脸上闪过失落和难过，低声道：“我…我是苏小婉，京城来的。阿月阿姨她…她以前救过我，说有事可以来铁壁关找她…”
秦红绡闻言，警惕稍减，但目光中的审视未退，尤其看向一身官气的沈铮：“那他呢？”
“这位是…”夜猫儿刚要介绍。
沈铮上前一步，亮出钦差令牌，但压低了声音：“本官沈铮，奉旨密查秦将军遇害一案。秦姑娘，节哀。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秦红绡看到令牌，瞳孔微缩，非但没有敬畏，反而勾起一抹嘲讽和恨意：“朝廷的人？我父亲为朝廷镇守边关十几年，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现在派个钦差来，有什么用？是来走个过场，还是来掩盖什么？”
她对朝廷，显然充满了不信任。
沈铮面不改色：“本官只查真相，无论涉及何人。秦姑娘若想为父报仇，查明真凶，合作是唯一途径。”
秦红绡死死盯着沈铮，似乎想从他冰冷的脸上看出真假。客栈内气氛紧张。
良久，她猛地转身：“想知道什么，跟我来。但我警告你们，别耍花样。在这铁壁关，我的箭，比官印说话管用。”
第二章 罗刹疑云
秦红绡带着两人来到将军府后院的一处僻静厢房。府内白幡未撤，一片凄清。
“我检查过父亲中箭的位置和角度，弩箭来自关外至少三百步外的沙丘之后。那是一把强弩，绝非人力能轻易拉开。”秦红绡开门见山，语气冷静得不像在谈论父亲的死亡，但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她的情绪，“箭矢上的兵仗局徽记，我看过，工艺极像，但细微处有新磨的痕迹，是仿造，而且是很高明的仿造。”
“关外方向…可能是哪些势力？”沈铮问。
“多了。”秦红绡冷笑，“突厥狼卫、马匪‘沙狐帮’、甚至是一些唯利是图的西域佣兵，都有可能。但能拿到内廷弩箭样式并仿造，还能精准掌握我父亲巡阅路线和时间…关内没有内应，绝无可能！”
“军械库失窃又是怎么回事？”沈铮继续问。
“就在父亲遇害前一夜，军械库一批新到的破甲弩核心机括被盗。看守被打晕，没看到人。”秦红绡道，“我怀疑，凶手是用偷来的机括，组装了那把刺杀的强弩，用完即毁，所以现场只留下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