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09-21 00:44:27

第一章:八岁封公阶前泣,帝王一见心欢喜

南朝宋孝建三年的初春,建康城皇宫的朱漆台阶还沾着露水,八岁的徐孝嗣穿着不合身的朝服,被内侍引着往里走。绸缎料子磨得脖颈发痒,他却不敢抬手挠 —— 父亲徐湛之去年因谋逆案被杀,按律该株连宗族,幸得宋孝武帝念及徐家旧功,特许他袭爵枝江县公。

阶下站定时,殿内的熏香呛得他鼻子发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两旁侍立的大臣吓得大气不敢出,这孩子莫不是疯了,敢在御前落泪?谁知宋孝武帝竟从龙椅上直起身,指尖敲了敲扶手:“这孩子哭什么?”

徐孝嗣攥着衣角,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臣父蒙冤,臣虽袭爵,终念亲恩。” 这话答得极有分寸,既没翻旧案触怒皇帝,又显露出孝悌之心。宋孝武帝盯着他苍白却端正的小脸,忽然笑了:“小小年纪,风仪倒比那些老油条周正。” 当即指着身旁的康乐公主道,“朕把公主许给你,往后好好读书,别辜负了徐家名声。”

内侍忙引徐孝嗣谢恩,他磕头时瞥见公主裙摆上的金线绣纹,心里却没半分欢喜。这桩从天而降的婚事,更像一道捆住手脚的绳

索。他知道,这阶前的一场泪,不仅换来了爵位与婚约,更在帝王心中刻下了 “早慧” 的印记 —— 而南朝的帝王恩宠,从来都是最烫手的山芋。

第二章:姑父一语道天机,三十令仆亦可期

袭爵后的第三年,徐孝嗣跟着母亲去拜见姑父刘藏。刘家虽是次等门阀,却因刘藏曾做过太子洗马,在士族圈里颇有些话语权。刚进内堂,刘藏就盯着他看了半晌,端茶的手都停在半空。

“阿嗣,过来让姑父瞧瞧。” 刘藏拉过他的手,指尖搭在腕上像模像样地 “把脉”,忽然转头对徐母道,“此子骨相非凡,将来三十岁必至令仆之位。” 令仆即尚书令、尚书仆射,说白了就是宰相的预备役,这话吓得徐母手里的茶盏差点落地。

徐孝嗣正捧着蜜饯吃,闻言抬起满是糖霜的脸:“姑父,令仆要管多少事?比我们家管事还忙吗?” 刘藏被逗笑,却正经起来:“南朝做官,拼的是家世,看的是风骨。你徐家是名门,你又生得端正,只要不犯糊涂,仕途错不了。” 旁边的族叔插话:“可不是嘛,去年王尚书家的小子,凭祖上荫庇就做了黄门郎,这世道,出身就是硬通货。”

这话倒是没说错,南朝的门阀政治就像现代的家族企业,高管职位早被几大家族内定,外人想挤进来难如登天。徐孝嗣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却暗忖:要是三十岁真做了宰相,会不会比现在背书还累?他不知道,姑父的这句预言,往后竟成了悬在他头顶的标尺,催着他一步步往前赶,也逼着他不得不卷入更深的旋涡。

第三章:御史罚金二三事,驸马都尉初入局

十七岁那年,徐孝嗣与康乐公主成婚,正式受封驸马都尉。这职位听着风光,实则更像个闲散差事,日常就是陪着公主出席宴会,偶尔替皇室打理些杂务。可即便如此,官场的规矩也能把人绕晕。

入职没半个月,他就因 “朝会时腰带系偏半寸” 被御史弹劾,罚银二两。捧着罚金诏书时,徐孝嗣简直哭笑不得 —— 那天他是被公主的小狗追得慌了神,才失了仪节,没想到竟被御史揪着不放。管家在一旁叹气:“大人,这御史台的官爷就靠这个吃饭,上个月张大人因上朝晚了一炷香,罚了五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