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瘫痪后,爸爸每天都喂我吃药,有次药丢了没吃,可是第二天,我却发现我的腿竟然能动了。
三年来,我瘫痪在床,生不如死。
爸爸每天亲手喂我吃药,他说这是帮我减轻痛苦。
我对他心怀感激,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有天我偷偷把药藏了起来,没吃。
第二天清晨,我的脚趾竟然动了一下。
那一刻,我不是狂喜,而是从头凉到脚。
爸爸喂我的药,不是治病,而是致残。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慈爱的笑容,浑身发抖。
我该怎么揭穿这个魔鬼?
01.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我脸上投下一道狭长的亮斑。
我醒了。
或者说,我根本一夜未眠。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我的右脚大脚趾上。
它在动。
不,不是幻觉。
在昨天凌晨四点,我拼命绷直身体,试图感受那早已死去般的躯体时,它,我的右脚大脚趾,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就那一下。
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三年的大脑。
紧接着,不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而是从头皮炸开,瞬间贯穿全身的冰冷。
冷得我牙关都在打颤。
昨天,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吃爸爸喂给我的药。
我以为那药是帮我修复神经,缓解肌肉萎缩的。爸爸林建是这么说的。
三年前,我,一个前途无量的舞蹈生,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高位截瘫。医生说我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从云端跌入地狱,我万念俱灰,无数次想过死。
是爸爸,我慈爱的父亲,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放弃了蒸蒸日上的生意,请了最好的护工,买来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日复一日地守在我床前。
他会笑着对我说:“语语,别怕,爸爸在。爸爸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会亲手给我喂饭,给我擦洗身体,给我按摩僵硬的四肢。
他会每天,准时准点,端来一杯温水,将那几颗白色的药片,亲手喂进我的嘴里。
“语语,吃了药,就不疼了。”
三年来,这温柔的话语,慈爱的笑容,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我感激他,依赖他,把他当成我的神。
直到昨天。
护工临时请假,爸爸在厨房给我准备午饭,他把药和水杯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叮嘱我等水凉一些自己勉强吃掉。
我的手臂有一点微弱的知觉,这是长期按摩的唯一“成果”,拿起一个轻飘飘的塑料杯还不算太难。
可那天,他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他脸上那慈爱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甚至是一丝不耐烦的审视。
只是一瞬间,快到我以为是自己眼花。
可那个表情,就像一根针,扎进了我麻木的心里。
我看着床头的药片,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鬼使神差地,我用尽全力,挪动我僵硬的手臂,将那几颗药片扫到了床和墙壁的夹缝里。
然后,我躺回去,屏住呼吸,等待着。
一夜的煎熬。
然后,我的脚趾,动了。
“吱呀——”
卧室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