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把毯子拉过来分他一半,“所以刚才镜头多对着我。”
“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工作分工。”
“分工之外呢。”
“分工之外也可以互相照应。”
“照应的边界在哪里?”
“在我们两个人都舒服的地方。”
“这个‘舒服’怎么量化?”
“今天先用三条。”我举手指,“被看见而不被曝光,被靠近而不被挤压,被需要而不被消耗。”
他低头想了想,像在把三条转成复选框。
“可以加一条吗?”他抬眼。
“说。”
“当我慢半拍的时候,请等等我。”
我被他这句轻轻击中。
“那你也等等我。”我说。
“我会。”
“拉勾。”
他伸手,指尖碰到我。
“你知道吗。”我把投影暂停在小狗翻身的那一帧,“今晚其实有一段我很想保留。”
“哪一段?”
“你说不要再问我前任。”
他安静了一秒,像怕踩到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因为内容被迫翻旧账。”他说。
“谢谢。”我吸了一口气,笑,“放心,我不会把这句用作营销文案。”
“那你会怎么用?”
“可能会放在片尾彩蛋。”
“为什么是彩蛋?”
“因为它不是表演,是我们自己。”
他看着我,眼睛里很干净。
“由你决定。”他说。
我又笑了,发现这四个字到他嘴里,不是推脱,是一种郑重。
夜很静,投影的光在我们指尖跳了一下。
我把那张“边界备忘录”又翻出来,在底下加了一行小字。
“慢一拍也没关系,我们等彼此。”
4
我把素材摊成一条长河,光标在时间线上来回游走,耳朵已经对节拍不敏感。
门铃响了两下,像稳稳的心跳。
我开门,陆行川提着两杯热饮。
“给你热桂花乌龙,不加奶。”他说,“另一杯是我的无糖奶茶。”
“谢谢。”我接过,杯壁烫手,像把疲惫按住。
“需要我挑BGM吗?”他把外套搭在椅背,站到我左侧,保持了一个不入镜的安全距离。
“你挑,我耳朵疲劳期。”我把歌单丢给他。
他戴上耳机,眉眼沉下去,像在做需求拆解。
“你更喜欢呼吸感强的。”他说,“这首的低频会把人的说话声推到后面,不利于弹幕理解。”
“有点懂你。”我笑,“你是在为‘成年人也可以甜’找节拍。”
“嗯。”他点开一首轻快的木吉他,指针落在某一段,“这句和你说‘由你决定’那处能互相抬对方。”
“好。”我按下空格,画面里我们微微偏头,像在互相让路。
他的手机忽然震了两下。
他扫一眼,脸色收紧。
“怎么了。”我问。
“同事周放在部门群里误发了我们在超市的合照。”他语速很稳,“我去处理。”
我心口一紧,手却自然落回键盘,“需要我做什么。”
“先别上微博。”他低头飞快敲字,“我让他撤回,并且在群里声明那是节目拍摄,不可外传。”
“会有人截图。”我说。
“我找法务发了一份‘内部资料不得扩散’的固定话术。”他抬眼,“也请主管立刻转发群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