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可以我替你喊，他说，你现在眼神发酸，肩膀有点塌，语速也慢了半拍。
我在原地站了三秒，承认失败，好，暂停。
他把窗户开了一条缝，让风进来，又把杯子里换上了温水。
我靠在椅背上，闭眼，听见他在厨房轻轻翻动碗盘的声音，不吵不闹。
十分钟后我起来，像刚被重启。
谢谢，我说。
由你决定什么时候继续，他回。
我点头，继续，他说。
我笑，继续。
灯光重新开到直播位的色温，我把相机挪到客厅，检查推流，练了两遍呼吸。
陆行川站在一旁，看我的手在设备上飞，他不插嘴，偶尔递一个转换头，像把螺丝递给技师的副手。
林晚举起倒计时的手指，三，二，一。
我对着镜头笑，准备打招呼。
他在镜头外小声说了一句，加油。
我回他一个OK的手势。
直播还没开始，空气却已经被某种安静的信任填满，像一张刚铺平的桌布，等着晚上的餐具慢慢摆上去。
3
直播灯一开，客厅像被晒到无菌的手术台。
我对着镜头笑，说晚上好，我们是被友情外包的临时情侣。
“今天不整活。”我抬手比V，“整真诚。”
弹幕刷了一屏“先亲一个”。
我把话筒往自己这边拉了一厘米。
“亲亲替换成‘耳语心愿’。”我说，“三秒钟，小声说一句今晚最想被做的事。”
“为什么要替换？”弹幕问号拉满。
“因为成年人也要尊重边界。”我冲镜头眨眼，“放心，甜度不减。”
陆行川在旁边点头，动作用力很轻，像怕压到什么。
“那我先。”我侧头靠近，握住话筒，“我希望大家不要问他公司名字。”
他愣了一下，表情像被提醒到考试漏写了姓名。
轮到他，他靠近我的耳边，呼吸里是绿茶的清气。
“不要再有人问你前任。”他小声说。
我心口被什么轻轻擦过一下。
弹幕停顿两秒，然后密密麻麻刷起“懂分寸”“太会了”“这才是互相保护”。
同时在线蹿了一截，像股价突然被利好砸中。
林晚在镜头外朝我竖大拇指。
我对着提词板笑，说那我们进入答疑。
“你们真在一起吗？”弹幕又来了。
“我们今天在一起。”我说，“至于明天，明天再决定。”
“他看起来好社恐。”
“他只是不爱被注视。”我把镜头轻轻往我这边调，“但他会记住你们说过的话，比如‘饮食要注意’。”
“你乳糖不耐？”有粉丝问。
“是。”我点头，“谢谢提醒。”
“那他会照顾你吗？”
陆行川咳了一下，像在申请发言权。
“我在学习。”他说。
“他今天已经考了八十分。”我接。
“为什么不是九十？”弹幕立刻起哄。
“九十以上要签保密协议。”我扬眉。
他在旁边很认真地点头，好像真有这条。
有粉丝提“情侣测试题”，让我闭眼回答对方喜欢的口味。
我闭眼说“微酸、中辣、不吃芹菜”。
他闭眼说“清汤、少油、怕荤腥的腥”。
屏幕上飘起一排“合拍”的小心心。
“还有什么想看？”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