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以退为进。
我没端杯，目光锐利地扫向她：“宋琳？我没听民传提过有这门亲戚。你是？”
气氛瞬间再度僵住。
婆婆刘珍花猛地放下筷子，抢先尖声道：“是我认的干女儿！怎么，我老太婆认个干女儿还要跟你打报告不成？琳琳心地善良，比某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强多了！”
“干女儿？”我嗤笑一声，目光在周民传和宋琳之间逡巡，“这干女儿当得可真够尽心的，连‘爸爸’都帮着叫了？”
宋琳的脸唰地白了，眼泪说掉就掉，演技精湛。“素心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我和民传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她哽咽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民传立刻心疼了。
他下意识就想往宋琳那边走，但瞥见我冰冷的眼神，又硬生生刹住脚。他转而对我赔笑，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维护：“素心，你看你，说话总是这么冲。琳琳就是胆子小，没别的意思，你别吓着她。”
正说着，那个叫大福的小胖子见自己妈“受欺负”，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像头小牛犊一样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坏女人！不准你欺负我妈妈！”说着竟抬起脚就要踹我！
我眼神一厉，不等他碰到我，闪电般伸手，一把攥住他油腻的手腕。稍一用力，小胖子立刻杀猪般嚎叫起来。
“啊！疼！坏女人！爸爸奶奶救命！”
“大福！”婆婆刘珍花尖叫着扑过来，一把将宝贝孙子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叫着，然后扭头对我怒目而视，“姜素心！你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嫉妒别人有儿子是不是？！”
这话如同毒箭，瞬间刺破所有伪装。
周民传脸色大变：“妈！你胡说什么！”
公公周强祖也猛地扯了下婆婆的袖子。
婆婆自知失言，瞬间噤声，眼神躲闪，但搂着大福的手更紧了。
我缓缓站起身，胸腔里翻涌着冰冷的怒意。我环视他们每一个人——心虚的丈夫，恶毒的婆婆，沉默的公公，白莲花的第三者，被宠坏的私生子。
“我生不出儿子？”我冷笑，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间温度骤降，“周民传，原来你们周家，是这么想的。”
周民传急得额头冒汗：“素心，妈她老糊涂了，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够了。”我打断他，所有的失望和愤怒在那一刻凝结成冰。我拉起旁边还在发抖的女儿，“满满，我们回家。这地方，脏。”
说完，我牵着女儿，头也不回地离开包间，留下身后一室死寂和慌乱。
身后传来婆婆气急败坏地喊叫：“姜素心！你什么态度！……这账还没结呢！”
结账？
我冷冷地想，这顿天价宴席，谁吃的，谁付钱吧。
我带着满满直接回家，一路无言。满满紧紧抓着我的手，小声问：“妈妈，奶奶为什么说你是坏女人？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抱紧她：“不，满满是全世界最好的宝贝。是有些人，心坏了。”
4.
到家后，周民传很快也跟了回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试图再次哄我。
“老婆，今天真是妈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当。琳琳那边我就是可怜他们母子不容易，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心里只有你和满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