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晚上七点，我处理完手头紧急事务，正准备赶往酒店，手机突然响了。
是女儿满满电话手表的来电。
我刚要接听，却发现那边似乎是不小心误触拨通的，里面传来嘈杂的谈笑声，没人注意到电话已接通。
我屏住呼吸。
婆婆刘珍花的声音尖利又得意，穿透背景音：“……要我说，还是我们大福有福气！一看就是聪明相，将来肯定能光宗耀祖！比那个丫头片子强多了！”
一个陌生女声怯怯地应和：“阿姨，您别这么说，满满也很可爱的……”
“可爱有什么用？赔钱货！哪像我们大福，是带把儿的！这才是我们周家的根！”婆婆的语调扬得更高，“琳琳啊，你可是我们周家的大功臣！民传娶那个姜素心，有钱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
“妈，您吃菜。”是周民传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却没反驳。
“爸爸，这个龙虾好好吃，我能再要一个吗？”一个粗声粗气的小男孩声音响起。
“好好好，大福想吃多少都行！服务生，再上两只龙虾！”周民传应得无比自然。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冰海。
突然，满满带着哭腔的小小声音响起：“奶奶，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家……”
“回什么家？晦气！今天我生日，你哭丧着脸给谁看？一边待着去！”婆婆立刻呵斥。
啪！
我仿佛听到自己脑中某根弦断裂的声音。
我抓起车钥匙，直奔地下车库。
二十分钟后，我一把推开了“雍福会”牡丹厅厚重的包房门。
包厢内觥筹交错的喧闹瞬间冻结。
所有人惊愕地看向我。
周民传的脸霎时惨白。
婆婆刘珍花手里还夹着一只虾，僵在半空，她旁边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穿着却刻意朴素的年轻女人，正惊慌地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身后缩——那男孩的眉眼，活脱脱一个小时候的周民传！
满满红着眼眶，孤零零地坐在大圆桌的角落，看到我，立刻跳下椅子想跑过来，却被公公周强祖一把按住。
“姜素心？！”婆婆率先尖叫起来，语气尖锐，“你不是不来吗？谁让你来的！”
我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婆婆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怎么，妈，我是周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来给您过生日，还需要经过谁的批准吗？”
3.
包厢里死寂一片。
我那句反问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每个人脸上。
周民传最先反应过来。他几乎是弹起来的，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快步迎上来。
“素心？会开完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他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伸手要来接我的包，“快，快来坐。还没吃饭吧？服务员，加副碗筷！”
他表现得像个体贴入微的丈夫，试图用殷勤掩盖心虚。他甚至刻意绕到我身后，替我脱下风衣，动作轻柔地搭在椅背上，又为我拉开主位旁的椅子。
这一切，看得对面的宋琳指甲都快掐进掌心。
她脸上那副怯懦的表情几乎挂不住，眼底的嫉妒和怨恨几乎要喷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端起酒杯站起来，挤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这位就是素心姐吧？经常听民传哥和阿姨提起您。我是宋琳，今天真是……真是打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