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回侯府后墙时,柴房已经被影鳞卫围了!火把的光从破窗棂里透出来,晃得人心慌。
我咬牙,绕到后院狗洞——以前傻女阿蛮常钻的地方。污泥烂菜叶糊一身,恶臭扑鼻。背上的阿阮轻轻哼了一声,气若游丝。“撑住……”我哑声说,攥紧她冰凉的手。
钻过狗洞,扑进柴房的阴影里。地上堆着烂柴火,我手脚并用扒开,指甲抠进泥地——找到了!那块松动的青石板!
用力一掀!一股霉烂潮气冲上来,黑黢黢的洞口,窄得只容一人爬行。
身后犬吠声几乎贴到耳边!影鳞卫的靴子踩在水洼里,“啪嗒啪嗒”响!
没时间了!
我先把阿阮小心塞进去,自己跟着猛地钻了进去!反手拉回青石板——“咔!”轻微一声,隔绝了外面所有火光和杀声。
漆黑。彻底的黑。只有爬行时衣服摩擦土壁的沙沙声,还有我自己的喘吸声。暗道又窄又矮,碎石硌得膝盖生疼,但特战队训练出的方向感还在——往西!一直往西!
不知道爬了多久,掌心伤口再次裂开,血混着泥水黏糊糊的。阿阮偶尔发出微弱的呻吟,我只能不停摸她额头,冰得吓人。
终于,前面隐约透来一丝光,还有嘈杂人声,混着一种奇怪的腥气。
出口到了!是西市鬼市!
掀开伪装成破筐的出口挡板,我先把阿阮推了出去,自己紧跟着钻出。瞬间被眼前景象钉在原地——
这他妈根本不是人间!
昏绿绿的灯笼飘在半空,照得每个人脸都像鬼。空气里一股浓重的血腥混着药草和腐臭味,呛得人想吐。摊位上卖的东西更是骇人:泡在药水里的眼珠子、一串串风干指骨、还在抽搐的不知名器官……角落里甚至有个摊子现场剥皮,血淋淋的肉膜被镊子拎起,薄得像蝉翼。
行人个个遮头遮脸,眼神警惕又麻木。没人多看我们一眼——在这里,拖个半死的姑娘爬出来,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我得换张脸。立刻!马上!
背着阿阮,我快步走到最深处一个摊位。摊主是个干瘪老头,眼皮耷拉着,正用骨针缝一块人皮面具。台面上摆满瓶瓶罐罐,里面浮着各种皮肤碎片,有的还带着睫毛或胡茬。
“换张脸,”我声音沙哑,把身上最后一点碎银子拍桌上,“要快。要谁也认不出。”
老头抬眼皮,浑浊的眼珠扫过我的脸,又看看我背上的阿阮。“‘无面皮’,”他声音像砂纸磨,“最新鲜的,刚从一个姑娘脸上剥下来,还没凉透。”他指了指旁边一个药罐,里面泡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完整脸皮,五官模糊,透着死白。
“贴上去,疼得钻心。熬不过去,脸就烂了。”他咧嘴,露出黑黄的牙。
“少废话!”我咬牙,“动手吧!”
老头嘿嘿笑,拿出一个骨碗,往里倒入黏糊糊的药膏,搅和着,散发出刺鼻的酸腐味。他用骨刷蘸了那膏体,示意我仰头。
药膏糊上脸的瞬间——我操!像被烙铁烫!又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吼出来!肌肉猛地抽搐,我死死咬着牙关才没吼出来!
那层死白的“无面皮”被小心覆在我脸上,药膏像活了一样滋滋作响,啃咬着我的皮肤,试图融合。每一秒都像被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