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于安静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我和顾衍，还有陈睿。
陈睿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不再是公事公办，而是带着审视。
“沈女士，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表明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但死者家属提出异议，我们需要你配合，再做一次详细的问询。”
“我配合。”我点头，目前也别无选择。
陈睿又看向顾衍：“你呢？作为死者生前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下意识地看向顾衍。
我希望他能为我说句话，告诉警察，林慧只是悲伤过度，胡言乱语。
告诉他，我和江川八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顾衍却犹豫了。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看不懂。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陈警官，你看这个……”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手机屏幕亮着，是我在台上致悼词的视频，上面依旧飘着那些诡异的弹幕。
【就是她，她给我吃的那块蛋糕里有花生酱！】
【我死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我，见死不救！】
【顾衍，帮我报仇！我死得好冤啊！】
3.
陈睿的视线在那些弹幕上扫过，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他划了几下屏幕，将手机还给顾衍。
“恶作剧？”
“不是！”顾衍急切地解释，“这是我刚刚录视频的时候，手机上自己冒出来的！不止我，还有好几个人也看到了，但是截图之后就只有我手机里还显示！”
这话说出来，连我都觉得荒诞。
陈睿显然也不信，他拿过我的手机，又对比了顾衍的手机，除了顾衍手机里那段诡异的视频，没有任何异常。
“顾先生，请你冷静一点。”陈睿把手机还给他，“网络上的东西真假难辨，不能作为证据。如果你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就请不要在这里干扰我们办案。”
顾衍还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知道，跟警察说这些，只会被当成疯子。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黑了。
顾衍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一直没走，见我出来，他掐了烟，几步迎上来。
“瑶瑶，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身心俱疲，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送你回家。”
我没力气拒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过了许久，顾衍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沈瑶，你相信吗？那些弹幕……”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不知道。”
“我信。”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笃定，“江川不是会出意外的人。那些弹幕可能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话。”
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
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
“沈瑶，你老实告诉我，江川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转过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
顾衍和江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的关系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江川的很多事，都不会瞒着他。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是，我们吵架了。”
“为什么？”
“我发现他手机里，有一个叫苏晚的女人，他们的聊天记录很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