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脑子空白：我赢了？一年回来了？
无脸人鼓掌，啪啪在空旷教室里回声：“恭喜，乙方首胜，寿命＋1，当前余额：负一年。”
我松口气，还没笑出声，教室灯“滋啦”全灭。黑暗中，一只冰凉手掌握住我后颈，气息贴耳：“别高兴太早，下一局，你坐庄。”
灯再亮，讲台不见了，我置身坟坑底部，四面土墙，头顶一方夜空。无脸人站在坑沿，低头看我，脸慢慢融化，变成一张扑克，飘下来——
牌面，是空白，正中央慢慢浮现我女儿的笑脸，旁边血红数字：3:00:00。
“倒计时开始，”广播沙沙响，“三小时内，乙方找不到出口，视为自动弃权，回收抵押品。”
我抬头，坑沿离我至少三米，土壁直得打滑。我吼：“规则没说埋人！”
广播只剩电流声，像嘲笑。我摸出口袋手电，一拧，光柱照出坑壁一侧，有块砖颜色不同，上面浅浅刻着字：
“答案在你脸上。”
我摸自己脸，满手血，却触到一层冰凉薄膜——像贴着一张牌。我指甲一抠，“嘶”地撕下，借着电光一看，正是刚才那张空白扑克，此刻牌面浮现黑桃A，寿字闪红。
我盯着牌，忽然明白：他们要的不只是命，还有这张脸。把脸输出去，我就成下一个无脸人，永远替他们拉人下水。
坑沿，月光一闪，一根绳子垂下来，却离我一臂远。我踮脚去够，差两指。正急，土壁“咔”裂，一只苍白小手伸出来，握住我手腕——
是无眼小伙，他眼眶里重新长回眼珠子，却是一片纯白，没有瞳孔。他冲我笑，声音尖细：
“哥，我教你个办法——把脸埋进土里，就能爬上去。”
我心脏骤停，还没回答，他猛地一拉，我整个人扑在土壁，脸贴着湿泥，呼吸瞬间被堵住。黑暗、腥土、还有他低低的笑，一起灌进耳朵——
“埋啊，埋了就不用还了……”
第四章 撕脸求生
我憋得肺要炸了，满嘴土腥，像被人塞了一坨冰屎。无眼小伙的手铁钳一样，把我往泥里按。我死命蹬腿，膝盖撞到土壁，咚一声空响——不是实心的！
我瞬间灵光：有夹层！顾不了恶心，我张嘴一口咬住他手腕，牙齿穿透烂肉，腥水喷了一舌头。他嗷地松力，我借劲儿猛地抬头，后脑勺撞在土层，咔——一块砖松了，露出黑缝。
我手指抠进去，用力一掰，砖整块掉进去，后面是空的，一股凉风呼地灌出来。我顾不上看，缩肩就往里钻，肩膀擦破皮，火辣辣，可我像条疯狗一样爬进去。身后小伙嘶吼，指甲抓我脚踝，我踹，踹，再踹，终于把他踢回坟坑。
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手电，光一闪，照出面前一条窄道，砖墙渗水，脚下是烂木梯。我深吸两口霉气，抬脚往下冲——冲到底，一扇铁门，门上用红漆涂着大字：
“员工通道，非脸勿入。”
我愣半秒：脸？低头一看，手里还攥着那张撕下来的“脸”——黑桃A寿牌。我把牌往门上一贴，咔哒，锁开了，像感应付款。
门后是一间地下室，白墙白桌，亮着日光灯，干净得和坟坑成反义词。桌上摆着一面镜子、一把剪刀、一部老转盘电话。镜子正对门，我一抬头，吓得后退——镜里空无一人，我明明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