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屁！我转身就想跑，门“砰”地自己合上，差点拍断我鼻梁。后背瞬间贴满冷汗——这屋成罐头了。
无脸人也不急，把牌扣在桌上，钢笔在旁边立正，像等待检阅。他抬手，在脸上一抹，五官“唰”地出现，分明就是我的镜像，只是皮肤白得过分，连血色都不给。我盯着他，像看自己被漂白了。
“自我介绍一下，”他微笑，“我是你的合同担保人，简称——‘保你死’。”
我嗓子发干：“担保人？老子没找过！”
“你签字了。”他点点合同，血印正发亮，“规矩：乙方怕死，甲方派我陪你，确保你乖乖履约。”
我怒极反笑：“那刚才抽我一年阳寿也是陪？”
“那是教育，让你懂成本。”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扑克，全黑背面，厚度像辞海，“接下来谈正事：想赎回女儿照片，可以，再押三年，我提前把照片撕了。”
“我他妈不干！”我吼。
他叹气，手指一弹，黑桃A寿牌面燃起蓝火，却不见灰烬。火里浮出影像：我女儿坐在幼儿园滑梯旁，一个穿寿衣的老太贴着她的背，手伸进她衣领，指甲漆黑。画面只有三秒，却把我心脏攥出血。
“不干也行，明晚那老太去接她放学。”无脸人耸肩，“你选。”
我牙齿咬得咯咯响，血腥味满嘴。三年，再扣我就剩几斤骨头，可要是不答应，女儿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我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赌了这么多年，最清楚什么叫“套”，越急越死。
“行，三年可以，”我盯着他，“但我有附加条款。”
无脸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还价，眉梢挑得老高：“说。”
“第一，我要现场监督，不能再莫名其妙扣寿命；第二，我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第三——”我指指自己，“我要赢回主动权，给我发牌的机会。”
说完我自己都心虚，这条件跟乞丐求皇帝差不多。谁知无脸人沉吟两秒，竟点头：“合理，甲方欣赏乙方成长。”
他翻开合同空白页，钢笔自动刷刷写：
附加协议
1. 每次扣寿需乙方现场确认；
2. 甲方身份将在乙方赢满五局后公开；
3. 乙方可申请一次“反向发牌”，赢则免债，输即魂飞魄散。
写完，钢笔飞到我面前，笔尖滴血，像挑衅。我握住笔，手抖成筛子，还是签下名字——周闯，血印按在纸上，瞬间吸干。
无脸人拍拍手：“第一局马上开始，对手已就位。”
话音落下，墙壁“咔啦”裂开，像电梯门。外面不是坟场，而是一间教室，黑板上写“第13排14座”，课桌后坐着无眼小伙，这回他眼眶里塞了两颗骰子，滴溜溜转。他冲我咧嘴：“哥，又见面，赌什么？”
无脸人替我答：“赌时间，一局定一年，乙方先发牌。”
我心一横，走过去，站在讲台，像回到学生时代。桌上多了一副黑底扑克，我洗牌，手汗湿得打滑。洗完，我抽出一张，看都没看扣在桌面：“开！”
无眼小伙掀起牌角，脸色瞬间灰败——他抽到的，是黑桃K，牌面Kings头上却顶着倒计时00:10。他尖叫一声，身体像被抽气管子，嗖地瘪下去，只剩一套衣服摊在椅子上。骰子落地，碎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