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能离开,为何不走?」
阮茉回答:「切,我在这儿要风得风,为什么要走?」
「不,」我纠正她,「你有的那些,都是萧珩的。」
「他爱我,他的不就是我的。」阮茉轻蔑地笑。
她的翡翠耳铛及发簪通透璀璨,身上月华纱轻盈如雾。
萧珩现在确实对她很好。
「你想我走啊?我告诉你,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跟萧珩白头到老!」
我淡淡说:「若他真的这般爱你,应该让你当他的正妻,而不是侧妃。」
她不屑一顾:「这个啊,他说你们是圣旨赐婚,不易和离,等他立功了自会去求。
「而且我也无所谓啊,管家理事多累啊,我来这儿是来享福的!你们世家女爱管就管呗,要不是你偷听我说话,我都懒得设计你!」
但我也谢谢你设计我,不然我不会想起一切。
而且,她真的大错特错。
她是否能意识到,失去了萧珩的「爱」,她将一无所有。
而这份爱能持久吗?
昨日萧珩的话言犹在耳。
我眼睛扫过她脖颈,有两条红线,那个带她来这个世界的东西被她贴身佩戴着。
我轻笑:「那就祝你,永远不会后悔吧。」
她一下子被我激怒,还欲说话,我已越过她上了马车。
无可救药,无需多言。
上完香还是在那间房间休憩。
紫竹才出门,我就从床上起身,静坐在桌前。
没有等很久,一道身影就潜入了房间。
眉眼褪去青涩,变得冷峻坚毅,目光仍灼灼如星火。
是裴凛。
我就知道,我若出府,他必定跟来。
7
「裴将军。」我指尖微凉,强自镇定:「别来无恙。」
裴凛几步走近,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我。
「阿瑾。」他声音艰涩似哽咽:「他待你不好。」
被萧珩误解时我只觉生气心寒,可裴凛这样说,我却生出一股委屈。
「也是好过的。」我赌气道。
裴凛喉咙一动,便看着我不再说话了。
我也低头不语。
良久,我才再开口:「你这几年可好?」
「立了战功,圣上给了封赏,按旨,我……下个月就要回西北了。」
我猛地抬头。
「阿瑾,你可愿随我离开?你若愿意,我助你和离,我们去西北,你不是一直想看大漠的月亮吗?
「若是不可和离,或者若是你不喜欢西北,天涯海角,我都随你,我护你周全!」
他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决意。
我藏在袖中的手握紧,终究还是没忍住情绪:
「你当时为何不来找我!我每日都在等,每夜都睡不着,我那时做梦都希望你来带我走!」
眼泪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裴凛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用手替我抹掉眼泪。
「阿瑾,我那时重伤卧床,等我彻底清醒过来,得知你被赐婚的消息,你的大婚已经过去了。
「我不敢再回京,我怕见到你……
「阿瑾,是我的错,我不该抛下你先去战场。阿瑾,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护你一生,好吗?」
可时机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同样的人,哪怕同样相爱,在不同的时间,内心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我埋首在他胸前不说话。
他也不催,就静静地,等着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