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着急告诉我,他回来了。
我紧紧握住手中丝帕,心中思绪纷乱。
4
禁足的日子,紫竹愤愤不平,我却乐得自在。
萧珩带回阮茉,开始频繁猜忌我的时候,我就想和离了。
什么俊美无俦,圣上宠爱,颇有贤名,京中女儿们的春闺梦里人。
谁爱要谁要。
是他不允我和离,怒气冲冲让我不要胡言,拂袖而去。
如今被禁足,不用管王府闲事,我刚好有时间研究母亲的手稿。
身边的人提起母亲,总说温婉娴淑,与父亲是神仙眷侣。
又说母亲死后,父亲仅我一个独女,竟也不续娶,情深至此,母亲此生无憾。
可我从前看母亲的手稿,就觉得似乎不全是这样。
她死前是有怨愤和不甘的。
那时曾翻到手稿中一首诗,我心头巨震——
「愿奉天地灵,愿奉日月晶。炼作金锁簧,置君深闺扃。」
而另一本手稿,虽如天书般难懂,但可以看出写这些时,母亲的情绪又很平静。
像是回忆录,又像是客观记载着一个人的生平。
写着 CPA,996,labubu,写着冰美式,地铁,年终奖,瑜伽……
如今我终于懂了。
母亲跟我说过很多话,讲过很多事。
那些从前不明白的字眼,难以理解的词句,此刻渐渐清晰。
心境已然骤变。
5
我的禁足解得比我想象得早,因为很快贵妃宫里就派人来问话了。
萧珩生母林贵妃的母家扎根江南官场,而姜家是江南的世家,两家盘根错节。
我父亲官至太傅,颇受圣上信任。
他本来就不可能因为一个孤女关我这个王妃太久。
女官明里暗里问近日是否有烦心郁结之事,贵妃可为王妃主持公道。
我恭顺应答,未露出半点怨怼,只说一切安好。
贵妃又不是真的来为我出头的,只是敲打萧珩而已。
女官走后,萧珩明显松了口气,对着我说:
「你今日做得不错。你本就不用那么容不下茉儿,日后也莫要说和离的气话了。」
我看着他的脸上居然有真诚的满意和安抚,问:
「王爷这般爱阮茉姑娘,为何不许她正妻之位?侧妃委屈了她。」
他摆摆手:「王妃之位不由我一人爱憎而定,茉儿性格跳脱率直,也担不起宗妇之责,她也不在意这些,乐得在我的庇护下一生清闲自在。」
我当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喜欢阮茉的率直天真,又嫌弃阮茉没家世没见识没能力。
要我姜家和姜若瑾的助力,话说得虚伪又恶心。
要不是现在东西还没到手,得继续虚与委蛇,那白眼必定是要翻到面上来的。
等他走后,我召了几个人出来,吩咐了几件事。
世家大族,养着暗卫不就是办事的吗。
接下来就是等机会了。
6
连日阴雨不停,好不容易天放晴,我去宝华寺上香。
出门前撞见了阮茉,她似乎胖了些。
她很肆意地挡住我的路,语气讥诮得意:
「你运气真好,居然没死也没残。但是也没关系,反正萧珩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他只会觉得你要害我。」
我看着这个和我母亲从同一个世界来的人,问了我最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