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昨天我真的喝多了,不小心才发了和学姐的那个视频……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话一出,原本没注意到八卦的社员们,目光瞬间微妙起来。
我看着苏夏锁骨上那抹红痕,平静道:“没生气。”
为你们生气?
你们不配。
“学长不生气就好!其实我还有个礼物想送给学长,就当是赔罪了!”
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薄薄的册子,塞到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封面上赫然刺眼地标注着:讲述一个男孩遭遇侵犯后寻求光明的故事。
“这是我特意为学长找的微电影剧本。”
“我觉得这个故事特别有力量,讲述了受害者如何坚强走出阴影,我想来想去,觉得学长你来演最合适了,最能感同身受了,我还特意去留学生那里找了个黑人呢,你满意吗?”
他在笑。
眼睛里却全是毫不掩饰的羞辱和挑衅。
“啪!”
我二话没说,直接将那几张纸摔在他脸上,又给了重重一拳!
纸页纷飞,全场霎时寂静。
“秦牧,你太过分了吧!”
“小羽也是好心,你怎么能打人呢?”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动手吗?”
短暂的震惊后,众人的指责声涌向了我。
白羽捂着脸,眼泪哗得流了下来:
“学长,我只是想安慰你,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他踉跄着往后退,脚下突然一崴。
“啊!”
白羽痛呼一声,跌坐在楼梯口,疼得脸色发白。
“小羽!”
苏夏脸色一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语气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紧张:
“怎么样啊?疼不疼呀?小羽我带你去医务室。”
她搀扶着白羽,匆忙转身就要走。
经过我身边时,她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忘了。
每当提及那件事时,我都会因ptsd产生应激反应。
那个需要被紧紧抱住,轻声安抚的人,本应是我。
可她抱着她,急匆匆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得停不下来。
第二天,我踏上飞往米兰的航班。
我掰掉了从前的手机卡,连同过去十几年所有的爱恨痴缠。
一并扔进了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下。
我们,再也不见了。
6
米兰的空气里漂浮着自由的味道。
在这里没人认识我,没人知道我的过去。
也没人会用那种窥探的眼神看我。
真好。
偶尔在教室画图时,会想起很久以前看的一部老电影。
男主角在婚礼前逃跑了,跑到米兰,还说这里有真正的自由。
当时苏夏把脸埋在我怀里,闷闷地说:
“真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舍得离开那么爱的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笑着揉她的头发,声音笃定:
“那是因为没遇到真爱,如果是我家小夏,我肯定舍不得跑。”
那时阳光很好,怀抱很暖,我以为那就是永远。
现在,我呼吸着米兰的空气,终于懂了那个逃婚的新郎。
我删除了苏夏所有的联系方式,连同白羽的微信也一并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