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连上面的工具都倒了一地。
“全身皮肤被完整剥离,但皮下组织、肌肉、血管,甚至神经末梢都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刀口,没有任何撕裂伤。你知道那像什么吗?”老徐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就像一条蛇在蜕皮!那层皮是自己‘脱落’下来的,而不是被外力剥掉的!”
蛇蜕皮?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个比喻荒诞,却又无比精准地描绘了那个场景。
“血液呢?”
“全身血液消失了大约80%,但体内和现场都没有找到失血点。就像被什么东西隔空‘吸’走了。更诡异的是,她体内没有任何毒物残留,没有挣扎的痕迹,各项生命体征在死亡前一秒都还是平稳的。她就是在最专注、最平静的状态下,被剥了皮,抽干了血,然后死了。”
老徐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陈河,从法医学的角度看,杀死她的‘凶手’,不像是人类能理解的范畴。”
走出解剖室,清晨的冷风让我打了个哆嗦。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比深夜更沉重的黑暗。
一个不可能的犯罪现场,一个不存在的凶器,一个无法解释的死因。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浓浓的邪气。
我决定再去一次张家村。
白天的小村庄,褪去了夜晚的阴森,但那种诡异的死寂却丝毫未减。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偶尔有窗帘被拉开一道缝,一双双窥探的眼睛在看到我们身上的警服后,又惊恐地缩了回去。
整个村子,依然听不到一声狗叫。
我们找到了村长,一个六十多岁、满脸皱纹的老头。
他搓着手,一脸为难。
“警察同志,不是我们不配合……是这事……邪性啊!”村长压低了声音,眼神惊恐地四下乱瞟,“我们村是养狗的,家家户户都有十几条甚至几十条狗。可从半个月前开始,村里的狗……就陆陆续续地不出声了。”
“不出声了是什么意思?”小王不解地问。
“就是哑巴了!前一天还叫得欢,第二天就跟被人缝了嘴一样,只会呜呜,喂东西也不吃,就那么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村西头的老树那边,浑身发抖。没过两天,就死了。”村长说着,牙齿都在打颤,“半个月,全村几百条狗,死得就剩下十几条了!连刘大壮家那几百条狼狗,都死了一大半!”
刘大壮?死者刘倩的父亲。
“刘大壮人呢?”我立刻问道。
“在他家狗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女儿……唉!”村长叹了口气,“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赶紧走吧。我们村……这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刘倩那孩子……是被‘那个东西’给收了啊!”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给我兜头浇下。
我看着村子里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的黄纸符,和窗户上挂着的八卦镜,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3:狗肉大户的沉默
刘大壮的狗场在村子最西边,紧挨着一片荒山。还没走近,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就扑面而来。
巨大的狗场,此刻却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一排排空荡荡的铁笼锈迹斑斑,只有零星几个笼子里,还趴着几条瘦骨嶙峋的土狗。它们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看到我们走近,只是惊恐地往笼子深处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