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我很快便发现三件更为恐怖的事情。
第一,现场没有血。一滴都没有。无论是尸体上,还是地面、墙壁,都干净得过分。似乎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被剥皮之前,就已经被抽干了。
第二,她体表的毛细血管网络清晰可见,纤毫毕现,但没有一处破裂。这根本不可能是任何已知的利器能做到的。剥皮,却不伤及一丝一毫的表层血管,这需要超越人类极限的精准。
第三,也是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表情”。
尽管已经没有了皮肤和五官,但通过肌肉的走向,你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一种极度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考前焦虑的神情。
无形中好像那件被称为“皮”的衣服只是被她褪去一般。
“呕……”看到最后一个年轻的警员再也忍不住,冲到走廊上大口地呕吐起来。
而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具红黄相间的标本。
我认为这不是简单的谋杀。
而更像是在特意展示!
就如一件艺术品。
是由用人的血肉和灵魂创作的猎奇艺术品。
2失声的村庄
“姓名”
“李……李伟。”
“职业。”
“企业员工。”
“死者刘倩,是你女朋友?”
“是……我们……我们都快订婚了……”李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警官,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畜生!倩倩……倩倩她那么好的人,她就想考个研,离开这里……她怎么会……”
他说不下去了,又把头埋进臂弯里,发出压抑的哭嚎。
我坐在他对面,手里夹着一支早已熄灭的烟。
审讯室的灯光很白,照得他年轻的脸毫无血色。已经是凌晨四点,距离发现尸体过去了两个小时,但他身上的颤抖丝毫没有减弱。
“最后一个问题,”我把烟丢到脚下,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今晚,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找她?”
李伟猛地一颤:“我……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不接。我们说好了的,她每天晚上学习到十一点半,就会给我打电话聊天……可是今天……我等到快一点了,电话还是打不通,我……我心里不踏实,就……就骑着电瓶车过来了。”
“她以前有过不接电话的情况吗?”
“没有!绝对没有!”李伟斩钉截铁地摇头,“倩倩很乖的,她知道我担心她。她说好了就一定会做到。”
“你到的时候,门是开着还是锁着?”
“锁……锁着的。我用备用钥匙开的门,我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怪味……然后……然后我就看到……看到了……”
他的精神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我示意小王将他带去休息室,自己则走进了法医解剖室。
冰冷的解剖室里,老徐正对着那具已经覆盖上白布的尸体发呆。他摘下口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陈河,我干了三十年法医,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专业知识是个笑话。”
“有什么发现?”我问。
“发现就是‘没有发现’。”老徐苦笑一声,“死者刘倩,女,24岁。死亡时间推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死因……我他妈的说不上来!”
他猛地一掌砸在了旁边的器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