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你说，它沉？”
4
深夜，我溜出自己的锦绣阁楼。
楚青妍被安排在相府最偏僻的西跨院。
院里杂草丛生，屋子窗户纸都破了洞。冷风灌进去，呜呜作响。
我推开门时，她正坐在桌边，擦拭一把匕首。
见我进来，她握紧匕首，眼里满是戒备。
“你来做什么？”
我不说话，从袖中拿出那支乌银发簪，放在桌上。
烛光下，发簪的断口处，闪着奇异的光。
“这不是发簪。”我说。“这是钥匙。”
楚青妍的目光落在发簪上，呼吸一滞。
“它能打开你院子里那口枯井下的暗格。”
“里面，是相府第一代主人留下的宝藏，足够我们买下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楚青妍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探究。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笑了。
“我叫楚晚凝，和你一样，是想逃离这牢牢笼的人。”
“至于为什么帮你……”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
“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姐妹。”
“而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5
代价，就是掏空这座吃人的相府。
我们第一个目标，是我的“母亲”，王氏。
王氏最爱面子，也最贪财。
她的嫁妆丰厚，这些年又靠着相府的权势，在外放印子钱，开了几家见不得光的赌坊。
账本，就藏在她的主院佛堂里。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和楚青妍一起，名正言顺进入佛堂的契机。
我开始“生病”。
日渐消瘦，茶饭不思。
请来的名医个个束手无策。
母亲急得嘴上起了燎泡，生怕我这个能为她巩固地位的“福星”出了差错。
我声音虚弱地对她说：“母亲，我梦见佛祖怪罪，说是我占了姐姐的福气，要……要我替您抄写经书，日夜祈福，才能消解。”
王氏信佛，更信命。
一听这话，深信不疑。
她立刻下令，让我搬入佛堂旁的耳房，静心抄经。
同时，为了显示自己对寻回的亲女并非毫无感情，她也命令楚青妍。
“你，进去给你妹妹磨墨，也沾沾佛光，去去你身上的穷酸气。”
计划通。
我和楚青妍，走进了王氏的心腹之地。
我让她磨墨，手从桌下将一张纸条塞给她。
6
佛堂里，檀香缭绕。
王氏每日都会来上一炷香，然后匆匆离开。
她从不让下人打扫佛像。
我借口抄经累了，支开看守的嬷嬷。
楚青妍心领神会，走到那尊半人高的金漆佛像前。
她按照我画的图纸，在底座一处不起眼的莲花瓣上，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佛像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里面，是十几个上了锁的黑漆木盒。
楚青妍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从小在市井长大，开锁的本事惊人。
我负责望风。
她用一根发簪，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撬开了所有的锁。
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摞摞的账本。
哪家赌坊，哪笔印子钱，甚至还有她和朝中某位御史夫人合伙倒卖官盐的记录。
每一笔，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我们不敢耽搁，将最重要的几本塞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