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将里面的粉末，均匀地洒在剩下的账本上。
那是引火粉，无色无味，遇高温则燃。
我们把一切恢复原状。
第二天，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火舌瞬间吞没了整个佛堂。
等众人赶到时，只剩一片焦黑的废墟。
王氏看着化为灰烬的账本，脸色煞白。
我躲在人群后，和楚青妍交换了一个眼神。
父亲楚振雄目光扫过我们，面色沉郁。
他大声斥责王氏，却没罚我。
7
父亲的怀疑，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需要一个更大的目标，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个目标，就是他自己。
宰相楚振雄，两袖清风？
我知道，今年秋天，黄河将有大汛。
朝廷拨下的治水款，有三分之一，都进了他的口袋。
他用来偷梁换柱的证据，一份伪造的河工名册和材料清单，就藏在他的书房。
藏在一幅名为《江山万里图》的画轴里。
书房是禁地，守卫森严。
硬闯，无异于找死。
我需要一场大乱。
一场让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大乱。
于是，我将目光投向了后宅。
我开始在府中“无意间”散播一个消息。
说太子殿下对新回府的真千金楚青妍很有兴趣，觉得她性子烈，像匹没驯服的野马。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府中几个姨娘的耳朵里。
她们都是依附楚振雄而生，最大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儿女能有出息。
若楚青妍得了太子青睐，那她们还有什么活路？
几天后，负责采买的刘姨娘，在楚青妍的饭菜里下了毒。
剂量不大，却足以让她上吐下泻，丢掉半条命。
我“恰好”路过，惊呼着“姐姐”，让众人听见。
楚振雄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后宅，乱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内院，我换上小厮的衣服。
楚青妍则制造了另一个混乱——她点燃了马厩的草料。
火光冲天。
趁着守卫冲向马厩的空隙，我们像两道影子，溜进了书房。
我踮起脚尖，取下了那幅《江山万里图》。
8
我们拿到了东西，但还不够。
我们需要钱，大量的钱。
启动我们未来商业帝国的钱。
我将这些年，相府为了装点门面，送给我的田庄、铺子、宅院的地契，全都整理了出来。
它们是我作为“相府宠女”的象征。
也是我最值钱的嫁妆。
萧景琰甚至说过，等我嫁入东宫，这些产业，他会帮我打理得更好。
我看着那一沓厚厚的地契，笑了。
我找到楚青妍。
“我们得把这些，都换成金子。”
楚青妍脸色一变。
“你疯了？这是你的根基！一旦被发现，你会被他们生吞活剥的！”
“不，”我摇头，“这不是根基，这是枷锁。”
“只有把它们都变成我们能带走的财富，我们才能真正自由。”
在京城，如此大规模地变卖相府嫡女名下的产业，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我需要一个完美的掩护。
我找到了萧景琰。
我故作楚楚可怜，告诉他，母亲因为佛堂失火的事，对我心生芥蒂，克扣了我的用度。
